黄氏前些日子都跟老焦头的夫人焦陈氏商量妥当,只要黄氏说动大哥家的长子愿意入赘,以后黄家愿意接纳大房所有人都住过去,每月还给发二两银子家用。
啧啧,这多好的事儿啊,大哥一家子只晓得面子,饭都吃不起了,面子算什么?
黄氏自己都有些心动了,但入赘……怕是也只有侄儿那样模样灵秀如玉的人才堪当此任了呀。反正文不成武不就,还病病歪歪的,哪家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
她可真是做好事儿来的呀。
黄氏几乎要把自己给催眠了,满面的诚恳,一把绕开嫂嫂王氏的阻拦,敲了敲小厢房的门,不等里面的顾媻犹豫要不要应声,便一举推门而入。
顾媻吓了一跳,这里不讲究男女大防的吗?
少年下意识抓着被子提遮胸口,但很快又觉得这姿势格外娘炮,便松了手。
与此同时黄氏更是一愣,只见月前才见过的废物侄儿生了一场大病,好似跟脱胎换骨了似的,哪里感觉不太一样,具体却说不出来,只是那从前过分秀丽的模样如今更是浑然天成的夺目了。
就像是一尊玉观音落在破败陈旧的架子床上,悲悯地看向她。
黄氏有那么一瞬脚步顿了顿,但眨眼的功夫,就又觉得自己为侄儿找的婚事绝对能成,忍不住喜气洋洋跟病榻上的侄儿先道喜说:
“时惜,二婶子为你寻了一桩天大的好亲事,你爹是个执拗糊涂的,什么都不懂,还惦记着什么当年铁笔书生什么的,不知道现在人活一口饭多难,你娘就更不必说了,浑没主见,只有你,你是个好的,还念过书,得心疼你老子娘啊,现如今你身子不好,吃药花钱如流水,咱们家借给你们的先不提,就眼前你们这地租都要交不起了,到时李老爷派人上门收租,你们怎么交?”
“你二叔常常和我说,顾时惜这孩子,从小就念书,跟老太公长得一模一样,定是有出息的,要全家供着你,可你看现在这世道,年年大旱,从前你家尚还有些余钱,不需你爹去找钱,卖卖字画,卖卖地,你的笔墨费用,教书先生的费用也就出来了。”
“可自打地也没了,房也没了,全家统共就留着老太公写的这副字了,”黄氏指了指一旁书桌上挂着的‘学海无涯’,顾媻便也看了过去,紧接着又听黄氏说,“现在地里刨食的事情,你爹做了几年了,年年欠债,李老爷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可也到了极限,你娘虽会女红,可就她那大小姐家玩儿似的绣法,一个荷包都讲究针脚齐整,人家一个月能绣三个,你娘一个月也就一个,哪里够用?”
“我看你弟弟复儿好似也病了?刚才在院子里,站都站不稳,你这个做大哥的也不想想你家以后如何是好?”
黄氏见少年面露彷徨之色,乘胜追击道:“别说有好事儿二婶没想着你,现有焦家之女焦皈,年已及笄……”
“及笄你奶奶个腿!!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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