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拍拍袖子,赶着夜路回月华山了。
夜深,路远。
桑越以为云涅会直接宿在外门。
结果过了半个时辰,他的小徒弟就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面色如常地问安:“师父怎么还没睡?”
桑越想了想,反问:“有没有遇到很想认识结交的朋友?”
云涅:“没有。”
桑越便叫他下去休息了。
一连五六日,云涅每晚都在深夜赶回来,也没有什么关系进步比较快的朋友,桑越便不舍得他继续劳累,叫他停下了。
一定是因为外门弟子差的比较多,没有共同话题!
桑越这么想着,又开始带云涅去认识别人家的亲传弟子跟记名弟子。
内门弟子普遍天赋更高,也许他们会更有共同话题。
云涅:“我师父最好。”
别人家的徒弟:“我师父才最好!”
把莫名其妙打起来的云涅拉回家后,桑越彻底没辙了。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
只是他有点舍不得。
距离云涅告白,已经过去五个月了。
倒春寒的季节,月华山上落了一层薄雪,来了个稀客。
青茯仙君拎着酒,主动来找桑越。
两人坐在山巅,用天然巨石雕琢而成的桌椅上,对酌沉默。
青茯仙君本就话少,沉默正常。
桑越却不该如此。
今夜明月高悬,清辉遍地,薄雪晶亮,无需灯烛。
看着对面月华仙君眼中淡淡的惆怅,青茯仙君抬手设了一个结界,先开了口:“云涅出什么事了?”
桑越惊讶地看向他。
青茯仙君淡淡说道:“云涅在摘星会排名第七,换做以前,你早该找我炫耀了。”
但这对师徒从摘星会回来,一直过了四个月,桑越都没找他谈过云涅。
这让青茯仙君有点不太习惯。
毕竟以前云涅稍微做出点什么,桑越都会找自己炫耀一番。
还会拿着云涅亲手酿的酒过来秀,并且小气巴拉地只肯分自己一杯。
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青茯仙君劝道:“云涅是个好孩子,不管犯了什么错,何苦揪着不放?”
云涅是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能走近桑越的人,青茯自己有三个徒弟,实在不忍好友一直孤苦伶仃。
桑越愣了下,忽然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举起酒坛咕咚咕咚喝起来。
这坛酒,劲儿很大。
喝完后,桑越眼角泛出淡淡红晕,擦掉嘴角的酒渍,笑道:“你错了,这次犯错的是我。”
青茯仙君怔在原处。
好友的这副样子,叫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桑越越笑越苦:“青茯,看着你啊我羞愧,才一直没去见你。你是个好师父,我却不是。”
青茯仙君缓缓皱眉,又递他一坛酒:“为何?”
桑越朋友很少,恰巧面前这个嘴严人品好,还是个好师父。
桑越低低笑着,手搭在酒坛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脸埋在臂弯间,三千鸦发乱垂垂,好似醉了,又好似羞于面对朋友。
“青茯,若你的弟子对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你会怎么办?”
宛如惊雷劈过,青茯恍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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