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什么时候呢。五年前,大四毕业前的散伙饭上。
两人念的不是同个专业,也不在同个学院,顾砚是设计专业,沈栖是市场营销。
那顿散伙饭是沈栖和他班上的同学一起吃的,顾砚接到电话赶去接人的时候,沈栖已经喝多了,拽着以前寝室里同他不太对付的某个男生叫爸爸。
他眼睛很红,眼睫上沾着几滴眼泪,看起来狼狈又无辜。那被拉着的男生满脸尴尬,见着顾砚就像见着了救星。
“我的妈,顾砚你可算来了,这都闹了半个多小时了,我可不想全酒店都知道我喜当爹好吧!”
男生和沈栖的龃龉不算大,眼看着就要毕业,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那点小矛盾就轻易的烟消云散了。
顾砚和人道了歉又道了谢,架着沈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但沈栖却坐在椅子上不肯动,然后睁着一双泪眼扑进顾砚怀里,往日有些清冷的嗓音因为沾了酒气变得有些软又有些哑。
顾砚搂着他的后背,把他当小孩子哄:“乖一点,我们回家。”
沈栖却突然哭了起来,哭得那么大声那么惨烈,把在场还没有走的同学都吓了一跳,纷纷跑过来关心。
沈栖却越哭越大声,整个人都变得湿漉漉的,被咸湿的泪水给浸透了。
顾砚急得手足无措,一遍遍劝他哄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沈栖就是不说,只顾着哭,直到哭累了才在顾砚怀里闭眼睡着了。
回去之后沈栖醒了,顾砚想给他擦身让他好睡点,结果沈栖却要拉着他做。
那天晚上的沈栖格外的不一样,主动做了各种姿势,说尽了平时羞于出口的荤话,就像是要把自己整个献祭给他。
现在会想起来,沈栖那时候大概就是在琢磨怎么和他分手吧。毕业季分手季,是个说分手的好时机。
那天他们做到很晚,精疲力尽的抱着睡去,到了后半夜沈栖却犯了胃病,疼得满头满脑都是冷汗,送去医院一检查,急性肠胃炎。
顾砚又急又恼,围着他鞍前马后的伺候了一整夜。自那以后更是管着看着沈栖,不让他多碰酒。
“顾砚,我求你把照片还给我……”
沈栖是真的醉的不轻,但顾砚现在已经不想再惯着他了。
这个人喝醉也好,生病也好,都已经和他顾砚无关,他没义务也没责任再管他照顾他。
再说了,沈栖一个大直男,好不容易和他分手了,没准儿醒酒后会因为被他碰了照顾了而恶心厌恶,平白惹各自不痛快。他不犯这个贱。
“顾砚……”
充溢在沈栖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憋不住汹涌而出。
顾砚其实是最舍不得见这人掉眼泪的,但此时此刻,那些无声淌落下来的眼泪,这张狼狈又好看的脸,却好像已经无法触动他丝毫。
仅仅两个月,这个曾被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了。
也的确陌生。朝夕相对整整七年,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对沈栖的里里外外都了若指掌,但时至今日才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甚至从来不知道和他睡过几千次的人原来是个直男。
已经够了,不管沈栖想要什么照片,找没找到东西,他都不想再陪他折腾下去了。顾砚疲惫的闭了闭眼睛,给唐衍拨了个电话过去:
“沈栖在我这儿,你过来把他带走。”
第6章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