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互相搓背,唠着闲嗑,相较之下,他们这群落荒而逃的,更像是牢犯。
李书文含笑望着离开的钟仪等人,朝街角的男子打了个手势,那人拱了拱手,回家复命去了。
待牢犯们洗了热水澡,换了一身新衣出来,精神抖擞,见着李书文都作揖问好。李书文把他们带到那间茶棚里,不一会儿,从凤翔府和乐楼送来的热饭热菜就到了。
他们都是些穷苦人,一辈子都没吃过几顿肉,哪里见识过这般珍馐佳肴?立刻风卷残云一般,埋头苦吃,连热汤烫嘴都顾不得了。
吃着吃着,一个八尺大汉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边哭边说:“我葛老大一辈子都没吃过这样好的饭菜,要是我亲娘还活着该多好啊……她苦啊,一年到头都扎在地里头,没个男人帮衬,一个人养活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到死都没喝上一口热汤……”
他记得,小五出生的时候,老爹被征召入伍,才不过半年,就死在了西夏人手上。他爷奶听见噩耗,一下子厥过去,再也没能站起来。他娘,本可以抛下这一大家子累赘跑了的,硬是把破破烂烂的家扛了起来。她每天都睡在田间地头,就是怕有人偷粮食,
吃饭就让他在家做了送过去,路途遥远,送到的时候,饭菜都凉透了……
收税钱的恶吏推了他娘一把,本就瘦弱的老娘受不住,倒在地上就死了,所以他攥着一块石头扑上去,砸死了那恶吏,才被收押入监。
在座的人多多少少有过与他相同的境遇,感同身受,一下子勾动心肠,都哭了起来。李书文看着他们,人间冷暖,便是如此。
另一边,回到三星观的汤山盗匪们,刚推开门,就听见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心下一沉,连忙跑进去。
王弗坐在院子正中,书塾的学生们围在她身边,正在玩丢手绢的游戏,一个个玩得脸蛋通红,满面笑容。
“苏夫人?”
“钟先生回来了呀,我带阿弃过来玩,发现你们都不在,本来准备回去的,小马非要我们留下来做游戏,失礼了。”
被点名的“小马”昂起头,嘴角沾着糕点渣,手上还拿着一大块麦芽糖。
钟仪再看,其他孩子也悄悄收回了拿着糕点的小手,藏到了袖子里。他转身让同伴们把孩子领走,一时间院中只剩下了王弗和她怀里的阿弃。
“苏夫人早就知道了吧。”
“是的,我家官人上任之前,我就派了人过来打点住宅,之所以选在此处,便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我们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用,值得夫人大费周章?”
“钟先生过谦了,汤山百余众,皆听你号令,无敢违逆,这难道不是一种本事么?”
“这样看来,你并不想让苏签判把我们抓入大牢,而是想利用我们为你办事?”钟仪冷笑一声,原以为这家人高风亮节,也不过如此。
“正是。”
“想必这院子外头,早已是天罗地网了吧?苏夫人,你说吧,要让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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