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临川王安石,字介甫,多谢两位救命之恩。这是犬子王雱,今年十五岁,先前多有冒犯,还请两位见谅。”
原来这一家正是离京去任的王安石一家,他的小女儿王雨自幼患有哮症,旅途劳累,风寒与哮症并发,他们带的药也用完了,却偏偏困在了这个小地方,吴氏觉得王雨可能救不回来,因此放声哭泣。
先前王瑭用了王氏的名头压住了这里的驿长,给他们挤出了一间小屋子,此时就没什么用了。王安石的老仆从重新套好了牛车,吴氏抱着王雨,跟王安石一起坐牛车,王瑭和王映之挤不上去,就选了步行,反正白云寺离这里也只有两里地,路也算平坦,并不需要爬山。
王雱在得了他们俩的再次帮助后,一直默默无语,坚持要跟他们俩一起步行,三人并肩而行,映之挑了一盏带笠顶的风灯,幽幽的灯火照亮了脚下的方圆之地。
王瑭话多,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非要追溯青神王氏和临川王氏的渊源,自动代入了“贤弟”的角色。
王雱虽然神色冷淡,但若是仔细去看,可以看见他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也将王瑭的闲话都听进了耳里。
走了大约两刻钟,终于看见了寺里的灯火,王瑭蹦跳着跑上台阶敲门,拉长了嗓子大喊:“曹大哥,曹二哥,冬郎要冻死了,快来救救冬郎啊!”
“你又瞎跑,下次再瞎跑,扣你每日的零花!”大门打开,曹华走出来,显然是早就等在了门房那里,若是他们再晚回来一点,就要出去找人了。
王映之加快了脚步,脚下一乱,差点踩空,王雱在一边看见了,没有动手去扶她,只是出声提醒:“小心台阶!”
他说话的声音太小,王映之根本没听见,再加上黑夜之中,她又没有对着王雱的脸,读不了唇语,所以还是摔倒了。院门处的王瑭看见她摔倒了,立刻飞奔下来,把她扶起来。
大概是关心则乱,王瑭见王雱就站在她的身边,既不出声提醒,又不动手扶一把,便有些生气:“你这人是呆子么?阿姐都摔倒了,你就不能扶一下?”
“
我提醒了的。”
“提醒有什么用——”
“冬郎!”王映之出声喝止王瑭,让他别再说了,转身向王雱道歉:“冬郎孩子心性,冒犯小郎君了,我没什么大碍,多谢小郎君提醒。”
王雱这才真正注意到王映之,她温温柔柔的,好似春日柳枝,轻蘸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一直扩散到身旁之人的心中,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最开始在驿站里,也是她先注意到王家人的窘迫,示意王瑭帮了他们的忙,后来又替他说话,天性敏感多疑的王雱,确信了: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不要耽搁了小娘子治病,”王映之又对曹华说:“这一家人是刚从开封府离开的,与我们家一样姓王,还认得十娘姐姐,他们家的小娘子病了,请范先生为她诊治一下吧。”
曹华走过去与王安石夫妇说了几句话,就领着他们进了院门,向实习生们住的僧舍去了。
“王小郎君,你身上的衣物都被雨水打湿了,如果不及时换下,恐怕也会染上风寒,冬郎的身高体格与你差不多,你就和他一起,去沐浴更衣吧。”
映之说着,手指点在不大乐意的王瑭额上,调笑他:“冬郎最乖了,快去洗澡换衣服,我去后厨给你煮一碗肉酱面来,好不好?”
王瑭眼睛一亮,嘟嘟囔囔地说:“两碗吧,这不是还有个小郎君?”说完就拉着王雱跑远了,王雱似乎不喜欢旁人触碰他,一直在挣扎,谁料王瑭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挣不脱,只能被拖着走了。
王映之给王安石和吴氏,甚至那个赶车的老人,都煮了面,端到吴氏面前的时候,吴氏感动得涕泗横流,握着她的手说:“十九娘体贴入微,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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