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官府领取一定的田地俸禄,不愁吃喝,他家中父母老弱,妻子患病,幼儿尚在襁褓之中,全指望着他这一去能考取功名。
杨华同情他的遭遇,到了东京就为他赁房买仆,安排好种种杂事,又派人到他的家乡送钱财衣物给他的父母。也是不幸,杨华的人尚未到得他家,便听说他家乡发了大水,他父母侥幸活下来了,妻子为救孩子丧生在洪水之中。举子家的房屋已毁,山遥路远,杨华的手下又不知道这位举子有没有考中,只好把他的父母送到东京去。这一来一去,已经是一年过去了,举子在东京好吃好喝,四处交游,也拜到当朝一位三品大员的门下,这年春闱,举子一朝得中,在他老师的安排下进了国子监。
也不知是不是前半辈子太惨,他的运气很好,一路平平稳稳地升迁,又和父母儿子重聚,还续娶了老师的庶女,也算是在东京立足了。举子感念杨华的恩情,欲与之结亲,但那时两人膝下都只有儿子,便约定日后再说。
杨华回家之后立即纳了几房良妾,打算生个女儿来维持与这位官老爷的关系。努力了五年,生了好几个儿子,才只得杨月娘一个女儿,立刻如珍如宝,娇养着长大了。再说那做了官的举人,他的妻子虽是三品大员的庶女,却也十分厉害,对这个丈夫前头妻子生下的长子并不十分在意,但为声名又为家产考虑,她只能摆出一副喜欢这孩子的样子,把他养得痴肥骄纵,二十多岁一事无成,东京的好人家都不肯把姑娘嫁给他,这举子就想到了多年前的恩人杨华,得知他家中有一个女儿,立刻为他的长子求娶杨月娘。
这门亲事在王浮看来就是一桩荒唐事,但世人可不这么认为,首先杨家是商贾,本身就地位低下,举人此时已经是四品,还是京官,而且他的长子乃是原配嫡妻生下来的,具有也只是个庶女。再一个大家都认为“成家立业”,一个男人没成亲之前再怎么浪荡都不是事,大家都觉得他总有一天会
改的,更何况他也不是一事无成,他身上不是有个虚领的荫官官身吗?杨华也想改变他的商贾身份,奈何他们杨家上下三代都没有读书的料,这年头,官场上没人说话,又有那么多家产,杨家就是别人嘴边的肥肉,杨家又是倒卖南北杂货的,只能靠着送礼打点才能取得过路的便利和贩卖凭证,他实在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过日子嘛,聊点八卦在所难免,王浮也不是不食烟火的神仙,她听过杨家的故事还好一阵感慨,也不知道杨月娘向她示好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她本身就人很好,给每个同学都送了礼所以不好意思唯独漏了她们家?
杨月娘的好意王浮领受了,也回送了丰厚的礼物,没想到董阿大去杨家送完礼回来手里还多了一封信,信是杨月娘亲手写的,依旧是邀她上门做客。
杨家如此坚持,赵氏也不好意思拒绝,刚过了初十,家中一应杂事都办了,和乐楼也重新开张了,观园还没开课,所以赵氏就带了二娘、三娘、王浮和映之一起去杨家拜访。
杨家住得有点远,但也是在市井繁华之地,他们家宅子很大,不过外表看起来十分低调,门前两座貔貅石兽镇宅,进了门顺着回廊走一刻钟左右才到他们家的花厅。
接待她们的是杨月娘的嫡母黄氏,黄氏生的瘦削高挑,面容老成严肃,看起来十分威严,嘴唇总是紧抿着,不太喜欢说话。杨月娘低眉顺眼地站在她身后侍候着,完全不像在家中极受宠的样子。王浮有点疑惑,却又不敢也不能问。
黄氏和赵氏几乎是半句话都说不到一起去,才寒暄了几句,赵氏就放弃挣扎,干脆捧着茶杯假装喝茶,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无比的气氛。杨月娘硬着头皮上前向黄氏道“母亲,我与三娘她们多日不见,有些亲密的话儿要说,不如让她们去我那里坐坐?”
黄氏只皱了皱眉还未答应,赵氏就突然后背挺直,正襟危坐,王浮简直可以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杨月娘又咬着牙问了一遍,黄氏才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几个小姑娘心中都松了一口气,欢欢喜喜地跟着杨月娘回她的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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