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只是叹了叹,起身送他们出了门。
回客栈的马车上,顾期年安静坐着,目光落在窗外来往的游人身上,笑道:“不愧是民风开放的梁州,眼下马上就是年节,街上却个个衣着鲜艳,不知道的,还以为正是春日里。”
楚颐随口应了一声,目光似有似无打量着他的表情,状似无意问:“你方才与吴大夫去了哪里?你们何时回来的?”
“你睡着时,吴大夫想起多年前的一则病情留档,我不过是随他一同去查看一番,对比下症状罢了。”
“至于何时回来的……”顾期年转头看向他,问,“很重要吗?”
楚颐手指微僵,莫名就觉得顾期年其实早已发现了张九重的真实身份,莫名就觉得,他已经全部猜到了。
见他没有回答,顾期年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替楚颐拢了拢衣襟,缓缓道:“阿兄紧张什么,我听吴大夫说,那位所谓的江湖游医……”
他的手指停在楚颐颈侧,微微抬眸看他,触碰肌肤的指尖微热犹如可以穿透皮肉一般,直达心底。
“听说他……正是鼎鼎有名的神医张九重,”顾期年语气轻柔道,“张九重是何人?连他都不愿意救你,想来你的病应该真的很难医治了。”
楚颐叹了口气,身体微仰靠在了软枕上。
“怎么,我说错话了?”顾期年抿唇看向他道,“上次还装作是治牲口的,演了好大一出戏给我看,阿兄既然敢做不敢认,那我来猜猜看?”
他的声音轻缓,一字一顿仿佛直直打在心上。
“我猜你的身体表面是沈无絮在照料,实则经手的却是张九重,这么多年来,你病痛不断,却单单只信任他,放任他一再伤害你的身体,若我没有猜错,所谓的活不久,不出意外是你们一起筹谋计划的,抚州那晚你去见的人应该也是他吧?”
楚颐目光微沉,抬眸看向他。
顾期年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单是得知他与张九重相识,就已猜到全部的来龙去脉?
楚颐沉默地倒了杯茶,拿到唇边却未喝,随手又放回了桌子上。
“这些是你猜到的,还是找人调查过?”楚颐问。
顾期年道:“阿兄放心,此事除了我就连仇云都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难道你真的打算在二十五岁时一死了之?那我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怎么会没想过,可难道他真的要将顾家唯一的嫡子带走,只为楚家博一个安分守己的忠臣贤名吗?
为了他的亲舅舅,安国公腿伤,二叔身亡,就连他也是病痛缠身,再如何安分守己,楚家大权在握,总是功高震主。
即便是大陈未统时的摄政王,在野史中也不乏怀疑他用心叵测之人,更何况是荣华多年的楚家。
“算了,”顾期年伸手将他抱住,在肩旁低声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有什么苦衷,今日我已知道你与他勾结多年,我可以就此忘了当做不清楚,但是阿兄要补偿我。”
“好。”楚颐道。
顾期年忍不住笑道:“阿兄还未问我想要什么呢。”
金银财宝顾期年不稀罕,权力富贵他也都有了,还能要什么?
楚颐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即便今日没有遇到张九重,这句话我也同样会跟你说。”
顾期年微微放开手臂,垂眸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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