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的声音渐渐嘈杂,又重归安静,微亮的烛火在桌上晃动不停,睡梦中都觉得头晕眼花,而后便是顾期年与吴大夫的交谈低语声,等药铺内再次安静后,一道细微的推门声突兀响了起来。
“这么早就打烊,屋里连个人都没有,不知道的还、还以为你开的是义庄呢……”
一道醉醺醺的声音自柜台外传了过来,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停在了柜台前。
楚颐睡得骨头都疼,勉强睁开双眼,却骤然对上一道熟悉的目光。
他后背顿时一凉,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楚颐皱眉问。
“小、小世子,真的是你?”张九重满脸惊讶,低声问,“我才来了两三日,你是如何找过来的?是不是身体哪里、哪里又有不适了?”
他脚步踉跄地走进柜台内,将酒葫芦随手往桌上一搁,弯腰扣住了楚颐的手腕。
“上次我就觉得不对了,你一向清心寡欲……那次却一副元气大损的样子,也不是不让、不让你碰女人,至少你提前跟我说下,我将药方帮你再改改,否则总是这样,早晚身体得被掏空……”
听他说的话乱七八糟,楚颐脸色沉了下来,看眼前的情形,他心里已大概明白,只怕张九重就是吴大夫所说的那位江湖游医了。
好在屋内此时并没有第三人在,楚颐抽回手,勉强撑坐起身道:“我不是来找你的,今日遇见你完全是凑巧,稍后等他们来了,你只当不认识我就好。”
说完他却猛然想起上次绫罗将他寻来时,顾期年已与他打过照面。
顾期年何等聪慧,绫罗随意寻来的乡野大夫摇身一变成了神医,只怕稍一联想瞬间便能明白其间关窍。
楚颐虽已动了带顾期年一起走的念头,可此事却不能就这么被他撞破,否则不仅愧对楚家,就连顾期年那边他也解释不清了。
他心里微沉,转而看向张九重道:“还是不要,你现在就走,在我们离开梁州前,尽量不要再出现在人前……”
张九重眉目一凝,酒立刻醒了几分,点头道:“好,我马上离开。”
说完就欲转身离开,手才碰上桌上的酒葫芦,连接内室过道的帘子此时却正好被人打开。
一身黑衣表情平静的顾期年紧跟在吴大夫身后进了门。
楚颐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哎呀,张老弟你可回来了,”吴大夫一眼看到张九重,忙不迭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来来,先别着急去做别的,今日我有两位恩公自京城过来寻医,你先帮他诊个脉再说。”
顾期年循声看向他,张九重立刻拿酒葫芦挡住了脸。
“那个……”张九重躲在酒葫芦后,结结巴巴道,“我医术不精,既然是京中来的贵人,怎么也不能乱治一通不是?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甩开吴大夫的胳膊就朝药铺大门跑去。
楚颐心里微松,眼睁睁看着他一溜烟踏出屋门,而后消失在了夜色里,这才对上顾期年看过来的目光。
“什么时候醒的,肚子饿不饿?”顾期年缓步走上前问。
楚颐道:“刚醒的,一睁眼就见你们都来了……”
顾期年点了点头,转向吴大夫道:“既然这位大夫医术不精,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多谢吴大夫费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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