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年缩成一团,似乎已根本听不到声音,嘴里不停呓语着,却都是不成调的语句。
楚颐静静看了他片刻,起身欲离开,衣袖却猛然被抓住。
“阿兄别走……”少年脸色苍白,喃喃叫着他的名字道,“楚颐……不要走……”
楚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点头坐了回去:“好,那我不走,不就是无遥引,我们不分开便是了。”
他伸手摸了摸顾期年的脸,手指停在血迹斑斑的唇上时动作微顿,那日少年向他赔礼时还那么乖,可谁能想到这乖顺的外表下如同所有顾家人一般,一心只想看他死呢?
他收回手,目光落在江植腰间挂着的匕首上。
“匕首给我。”
江植愣了愣,听话地拿下递给了他。
楚颐打开看了看,刀刃锋利,白光乍现,他用指尖轻捻了一下,执着刀柄在掌心比划了一下。
“主人!”江植脸色顿变。
楚颐抬眸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笑,将匕首丢在了床边桌上。
“本来想着这蛊虫认主,兴许闻到我身上血的味道,能缓解一二,”他淡淡道,“可若无用,那我这血不就白流了。”
但是若叫绫罗来,一去一回途中耽误,顾期年又不知道还能否撑到那时。
楚颐冷声道:“令人收拾东西,即刻回京。”
江植松了口气,恭敬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当初来时本就是轻装上阵,楚颐一声令下,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已经备好,他令人告知了朱湛明,除了画像,其余一概留在了所居的住处内。
至于朝云,楚颐倒真想知道顾氏的安排,想了想道:“你问他可愿一同走?若愿意,等下去帮他赎身。”
江植应了声退下,没多久便过来回话,说朝云从未离开过邑城,担心无法伺候好公子,多谢公子美意。
这便是拒绝了。
楚颐微有诧异,却也懒得深究,安顿好一切,马车很快上了路。
来时他们快马加鞭,在途中都用足了六日,离开时即便紧赶慢赶,也只在第六日傍晚到了长宁城。
顾期年昏昏沉沉,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靠在车内几次痛得闷哼出声,偶尔转醒时,也只是眼神疲惫地看楚颐一眼,很快又会陷入昏睡。
马车回了府,接到消息的绫罗早早迎了出来,见了楚颐,立刻上前道:“主人,究竟出了何事,你有没有受伤?”
楚颐道:“去看看他还能不能救活。”
说完,令手下带了画像朝书房走去。
此次带来的画足有二十多副,除却顾期年那里的一副画像外,其余已尽数找到。
楚颐将二叔的画像小心收好,打开红白衣衫的两位少年依偎闲话那副时,忍不住唇角微挑,令人将它挂在了书房内。
等将画收完,楚颐慢慢喝了一盏茶,然后放下杯盖,起身朝紧邻浮翠院旁的揽英阁走去。
揽英阁原本空置已久,并未住人,草木茂密得足有半人高,顾期年住进来后,院子被特意收拾修整一番,四方的院落整整齐齐,院中也摆满了花木。
绫罗拧着眉头出了房门,一脸遇到难题的样子,见了他,立刻上前道:“主人。”
楚颐朝她背后的房门扫了一眼,淡淡问:“能救活吗?”
绫罗点了点头,却依旧忧心忡忡:“此蛊本就凶悍,当初整瓶下去,若平日遵照交代还好,眼下他既然已犯病,日后只怕免不了经常犯了,只是不知他能否忍受此种痛。”
说着她试探问:“主人既打算放他走,可要奴婢想办法将蛊毒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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