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以后的生活来说,足矣。
次日一早尚在甜美的梦乡中,程子安被程箴薅醒。
程箴:“起来,去跟着庆川他们做事。”
程子安还没回过神,哑声问道:“什么?”
程箴再次重复了一遍,程子安这次听清楚了,从床上弹坐起身,惊喜地道:“我不用上学了?”
“想得美。”程箴冷笑一声,“村子里上学的孩童皆如此,先帮着家里做事,做完再去上学。”
程子安明白过来,程箴哪是放弃了他,是要借机收拾他呢!
程箴板着脸,严厉地道:“你休得拖拖拉拉,要是做不完,等到放学后再做。早饭也没得吃。”
放学后再做无妨,对程子安来说,饿肚皮才是大事。
程子安麻利地跳下床,方便洗漱之后出了屋,此时天刚蒙蒙亮,天边一片清灰。
老张与庆川在院子里候着,崔素娘则欲言又止站在一旁。
程箴负手,威严无比吩咐:“老张庆川,你们带上他前去割草喂牛。要是他耍赖,定要如实禀报。”
老张庆川赶紧应了,庆川拿起镰刀与小背篓,程箴又发话了:“让他自己背着。”
庆川忙将镰刀放进小背篓里,放在了地上。程子安见状,默不作声走上前,将小背篓背在了身上。
老张匆匆朝程箴崔素娘施礼,带着程子安朝牲畜棚走去,叮嘱道:“少爷,老爷吩咐了,我去放牛,你与庆川一起去割草。镰刀锋利,可不能乱玩耍,仔细伤了手。”
想了想尤为不放心,老张对庆川强调道:“你拿着少爷的镰刀,先等他学会使用之手再说。”
庆川赶紧将镰刀从程子安小背篓里拿出来,道:“少爷,你先学,不急。”
程子安见老张与庆川如临大敌般,不禁想笑。
两人不敢违背程箴的吩咐,又不敢真让他用镰刀。要是伤到了,总归是他们失职。
程子安一切听他们的指挥,他两辈子都没割过草,不会逞强伤了自己,又给老张庆川他们添加了压力。
老张解了牛绳,牵着往外面走去。这个时代耕牛贵重,宰杀耕牛是犯法的事情,至于牛肉,那是权贵才能尝到的隐秘美味。
哪家有一头牛,日子就代表过得不错。程家有两头,还专门有人伺候。
程子安感到很安心,有牛有田,程箴是举人,能免除一百亩田的赋税,还能免除徭役。
晨间空气清新得醉人,田间已经有勤劳的百姓在走动劳作,忙着在缀满露珠的稻田里拔稗子等杂草。
有与程子安年纪差不多的孩童,跟在大人身后,挖野菜,割猪草。小小的身子下了田,就淹没在翠绿的稻子中不见了。
有熟悉程子安的孩童,见到他背着背篓出来,好奇不已朝他打量。
程子安笑着与他们打招呼,指着背篓主动解惑:“我阿爹让我出来割草。咦,莫柱子,你真是厉害,都快割满一背篓了呢。”
被称作莫柱子的孩童,记得上次程子安给他们的零嘴与粽子咸鸭蛋,再听到他的夸赞,对他很是热情,二话不说端起背篓过来,道:“程少爷,这些都给你,我再去割。”
程子安忙摆手,道:“多谢多谢。你的先留着吧,我先去学一学,等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不会客气哦。”
莫柱子响亮地道:“好,程少爷要我帮忙,我一定帮你。”
程子安与他笑着道别,跟在神色纠结的庆川身后,去了一处水草繁茂的地方。
庆川蹲下来,拿着镰刀麻利割起了草,顺道费力地教程子安:“少爷,就是这样,这样。”
程子安拔了根上次吃到的甜草根,在嘴里惬意嚼着,不停地嗯一声,以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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