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放她进来的?!把……虎杖太太请出去!”
如是嘱咐赶来的护士,青年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借此隔绝罥索带来的影响。
“看着我、看着我泉鸟,冷静下来。”
“没事的,我来了,她不能再伤害你了。”
甚尔重复着安抚的话语,托住我的面颊,以碧绿的眼眸同我对视,直到女人的气息完全消散,方才松开手掌,转而抚摸我颤抖的肩背,用嘴唇亲吻我冰冷的面颊。
爱人的体温、亲吻与拥抱一点点拉回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仿佛溺水者于潭中紧抱救命的浮木,我搂住小狗的脖颈,啜泣着呼喊他的名字:
“甚尔、甚尔、甚尔……”
“我是不是不该净化宿傩的手指?那东西把香织的孩子变成了……”
虎杖在濒死之际吸收了宿傩的血液,他拥有了咒胎般强健的体魄和恢复力,未来甚至可以免疫宿傩手指的毒性。
我无法亲口将这个无辜的小孩称为“怪物”。
“这不是你的错,香织是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
甚尔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
他按住我的背部,将我往怀里紧抱了几分,回答道:
“而虎杖的灵魂还是自己的吧?你之前净化过宿傩的血,那东西没有他的气息和毒性,只要不被术士发现,他完全能作为一个强壮的普通人顺利的长大。”
“至于‘香织’的去留,让她的丈夫去决定吧。”
和失去友人陷入混乱的我不同,甚尔的判断更为理智。他根据现在的情况如是分析,仅在提到罥索时,泄露出明显的厌恶。
“但罥索……我绝对要亲手杀了他。”
……
虎杖仁选择留在香织身旁。
他是香织的第一位监护人,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很清楚那是奇迹才能拯救的伤势。同时,作为相爱的丈夫,他也熟悉对方的生活细节。
他们依旧相敬如宾。
只是带“香织”产检时,仁不再主动牵起她的手掌,也不会抚摸她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
我猜测他早已看清现实,寻了机会在等候区向他搭话:
“你打算怎么办?”
粉发的青年平静地望着彩超室紧闭的大门,回答道:
“手术前,香织抓着我的手,说希望悠仁能活下来。”
提到即将降临的小孩,男人眼底没有任何属于父亲的喜悦。他好像一个失去归处的鬼魂,肉身早已随妻子的死亡消逝,仅凭借一个“愿望”麻木的徘徊。
让我担心他是否会在孩子出生后放弃自己。
可我并没有安慰虎杖仁的资格。
我只能为了完成香织的遗愿,抑制对罥索的憎恶,在清醒的时候加倍努力,寻求完全掩盖宿傩气息的方法。
好在虎杖悠仁诞生前不久,封印的术式顺利完成,
他是个健康的男孩,肉粉色的头发,琥珀似的眼眸,俨然父亲的小小翻版。可爱、活泼的模样令我露出笑容,
悠仁一定能给他的生活带来希望,支撑他继续活下去!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青年,祝福道:
“恭喜你!”
虎杖仁看向儿子的表情使我如鲠在喉。
夜深人静时,我亲吻丈夫的嘴角,向他道出心中困惑:
“我不明白,我觉得男人很在意子嗣。”
甚尔无奈地注视着我,随手撩起我脸侧的长发,发出一声嗤笑:
“是读书读太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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