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横剑术的修行最为厌热喜阴,纵横功法的相生相克,注定着他更适合阴冷安静的梅园,但跟师哥呆在一处的习惯,早已成了卫长生融入骨血的一种本能。哪怕修行时再痛再辛苦,也不会轻易离开此处。
晚间,聂凌霄正独自用膳时,屋外忽然传来阵低沉哀邈的埙乐,寻声启首看向竹林深处,只是望了好一会,却不见一丝人影。
长生昨日称要去给山脚边镇上卫二狗家的小儿子看病,昔日名震天下的流沙之主竟也放下屠刀,学着行走江湖的山间郎中挂牌巡诊去了,一开始让聂凌霄也吃惊了好久,但觑着师弟寻切问脉时的专注模样,又让他脸红了半天,长生埋首工作的冷峻认真也着实让他小鹿乱撞、心跳加速。
素日两人一起用晚膳的热闹衬托了今晚的冷清,聂凌霄反复咬着嘴里的鹿肉,以往鲜甜可口的鹿血羹也变得食之无味,那阵断断续续的埙乐又传了过来。
卫长生以往就时常吹奏哀沉的韩乐小调,聂凌霄早习惯了,只以为是师弟在山间归途时又起了兴致逗弄他。
聂凌霄索性取出琴匣中的碧玉琴,开始和远处的埙乐合奏,争鸣起伏间,暗含了一阵纵横内力的比拼。
可今晚的埙乐似乎与往常卫长生吹奏的颇为不同,尽管调子都极为哀婉沉痛,但低回飘忽间,渐有一股雷鸣猝发的锐意,这波隐藏的杀气一直明里暗里地踩压着纵剑的琴声,逐渐激起了聂凌霄的好胜之心,两厢争斗逐渐激烈。
当聂凌霄习惯性地拨弦回击时,最后一记琴音还未起,那阵急促的埙乐忽然停了,少年剑客乘胜追击继续弹奏,锐利激越的琴音受到内力激发,曲调渐发激狂猛烈。
他完全沉浸在击败对手的快感了,可喑哑沉重的埙乐并没有如聂凌霄的琴音那般咄咄逼人,只是随着纵剑的起伏,追随着对方,就像卫长生惯有的性情举止一般,从容不迫,潇洒干净。
聂凌霄阖眸感受着埙乐的内力波动,一时不慎,竟滑断了尾端的琴弦;正当此时,向来紧闭的竹门被人一把拉开。
“……”
来人一身暗色劲装,不同于卫长生午间出门问诊时所着的粗布麻衣,两肩描金贴玉的华贵装束利落笔挺,银瞳中凌厉的寒芒仿佛要刺透正安坐席中抚琴的少年郎,左手中的陶埙几乎被捏碎,聂凌霄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可对方腰间的佩剑已昭示了他的身份。
“你是……长生?”
惊讶的语气,正如聂凌霄此刻的心情,面前的卫长生不同于他以往见到的师弟,不仅更加年轻、锐利,连眼中的冷意也更重了几分,那双银瞳还是那么熟悉且迷人。
“不……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聂凌霄少见的卡壳,他放下手中的碧玉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触摸那瘦削冷硬的面容,来人不语,只是任由那双羊脂白玉般的柔荑抚摸自己。
在聂凌霄触碰对方的一刹那,卫长生腰间的鲨齿也忽的松开,他随手扔开手中的陶埙,扯过那抹素色身影,重重地吻了上去。
滚烫的双唇不同于那外表的阴冷刺骨,出乎意料的暖意如同地热岩泉内的热流,也是聂凌霄熟悉到骨子里的甘梅气息,他不由自主地贴的更近了,双臂惯性地缠紧了师弟宽阔稳重的肩膀。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