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捻起一小块掺了黄油的面团放在鼻下闻了闻,低声含笑道:“要不要放点氰化钠?”
“楚然!”叫魏叔的脸色遽变,警惕地看了门口一眼后迅速关上厨房门,“教过你多少次了,隔墙有耳,咱们在陆家说话务必要小心。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背靠料理台耸了耸肩:“无聊,来找你说说话。”
魏叔慢慢松了口气,刚刚直起的背又习惯性地驼了下去:“没事就别总往这跑,免得让人怀疑。我知道这段时间你闷得很,孤儿院去多了没意思,别的地方姓陆的又不让你去。再忍忍吧,开学了就好了。”
下个月一到,楚然就要开始四年的大学生活了,这是他们二人共同的盼头,也是大幕拉开的序曲。
“一晃眼你都是大学生了,你爸看见了……你爸看见了一定很欣慰。”他眼圈微红,背过身去继续干活,偌大的厨房就只剩揉面的声音。
楚然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几分钟后他洗净手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过头来,脸上竟是与年龄不符的阴狠与成熟:“魏叔,你也再忍忍,我们都再忍忍。”
转眼到了八点,大厅里餐具已摆齐。
镀金的大汤匙映出顶楼水晶吊灯的精巧轮廓,从古董行高价拍回来的老式座钟咯嘚咯嘚的读着秒,厨房的高压锅飘出炖乳鸽的香气。陆和泽父子俩下午就风尘仆仆到了家,陆行舟十分钟前也从公司赶回来入席,眼下只有一张椅子空着。
“爸——”陆文柏把玩腻了的掌机往桌上一扔,直接撞倒了面前的玻璃杯,“怎么还不开饭,想把人饿死吗。”
旁边的陆和泽竖着浓眉扶起杯子,“闹什么,老实点儿!”接着却又质问对面的弟弟:“行舟,这都几点了,楚然在摆什么架子?从我回来到现在也有几个小时了,他连面都没露过,这是诚心要跟我吃饭的态度吗?”
他两指在桌面重重地点,点得陆行舟脸色相当不好看。现在已经八点一刻,裘久骁更是去后面催了两趟,可楚然就是拖延着不肯来。陆行舟看了看表:“大哥,再等五分钟吧。楚然做事磨蹭,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你呀你!”陆和泽真不知说他什么好。
“汪——汪——”家里的金毛nico不知从哪儿溜进厅,一见到小主人就叫唤着冲过来。陆文柏转身命令它:“nico,sit!”
金毛立刻屁股一沉,坐在他椅子旁边挺胸抬头摇尾巴,憨着一张脸求抚摸。
“Good?boy.”陆文柏摸了摸狗的头,俊脸一转看向陆行舟:“二叔你瞧,我的nico都比你的楚然听话。”笑容既童真又得意。
陆行舟脸色刚一沉,陆和泽这个当爹的立刻跳出来呵斥儿子:“兔崽子胡说什么?!又想挨揍了?”
陆文柏冲他们兄弟俩一人做了个鬼脸,“我开玩笑的嘛”,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作为陆家第三代的一根独苗,小时候他有爷爷奶奶护着,大了有他二叔护着,别说挨揍,挨骂都少见。
当着大哥的面陆行舟不便发作,只得伸手去扯侄子的耳朵:“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跟你二叔什么玩笑都敢开?”
陆文柏痛得哇哇直叫,两手在空中乱挥乱打,“救命啊,二叔虐待亲侄子!我的耳朵要掉啦!”把兄弟俩逗得开怀大笑。
正玩闹时厅前响起一阵脚步声,三人停下一看,是楚然姗姗来迟。他似乎刚洗过澡,垂顺的头发还微微透着湿意,一件宽松版型的深色丝绸衬衫配柔软面料的直筒牛仔裤,赤脚踩着小羊皮拖鞋,面颊被热气熏蒸后更显得唇红齿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