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凶器,破开一层层皮肉,将人钉死在船板上。
海上灯塔在与来往船只交换讯息。爱人的眼睛在流泪,以博取短暂的怜悯与疼惜。
无法共情的凶手罔顾一切,只会开展一场更大规模的杀戮。
一场暴雨过后,陆地上的水库终于开闸泄了洪,洪水漫过的地界留下被打湿标记的痕迹。
弱者发出哀嚎与乞求,妄想从一片名为欲望的海中逃脱。
而船翻了,所有人都该被溺死。
……
天色微微亮起时,被溺死的人终于复生。
沈渡津眼皮微动,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异常沉重,像出现了前一晚大哭后特有的水肿。
他昨晚休息得很不好,身体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应该是一整晚都没怎么休息过才会这么早就醒来。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他伸手摸索一番,意外地发现手臂重得根本抬不起来,只能沿着床垫缓慢移动。
移动到与自己肩膀同等高度时,他触到了一块烫手的东西。结实却又不是僵硬的,像人的躯体。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暧昧的腥|膻味。
他猛然间惊醒,一时间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酒后乱性。
他昨晚都做了些什么?旁边这又是谁?一种极其懊恼痛苦的感觉席卷大脑,他千不该万不该接过郑达递来的那杯酒。
意识模糊前最后的记忆是盛闵行来替他解围。而后来盛闵行是否成功将他带走,又或是在半路上又被其他人拦截,他一无所知。
从此时此刻他身边躺着个男人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大。
可盛闵行又去了哪儿?碰见这种事埋怨是人之常情,羞臊与气愤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看清事实。事实就是,盛闵行很可能放弃了他。
与生俱来的邪恶思维模式支配着他的大脑,沈渡津很难不滋生一些坏的想法。他似乎从来没考究过一件事——盛闵行带他来,真正的目的是要做什么。
盛闵行当然说得好听,可他不能被这些中听的话蒙蔽心神。
他从前听过一些传闻,唯利是图的商人,用来做交易的东西,可以是所能给得起的任何东西。
所以他是误打误撞,成了交易的一环?盛闵行是用他来做交易了?
胸口传来一阵迟缓的钝痛。
他头痛欲裂,暂时深想不了太多,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这个男人。
不管是否成了交易,他都要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他始终不愿相信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度过了一整晚,这种不真实感甚至促使他掐了把大腿根上的肉,是疼的。也是真的。
他又挪动了身体,仅仅只是轻微地贴着床动了一下,身下那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便牵扯出一阵刺痛,又痒又麻,连坐起来都做不到,明晃晃昭示着昨晚被使用过度的事实。
太荒唐了……
他有一种马上离开现场的冲动。只要他跑得快,从今往后,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
离开的念头一旦播下种子便开始肆意蔓延生长,他只考虑了不到三分钟便做好决定。
晨光熹微,天整体还是暗的,只有一些觉少的老人早早出来散步打拳。除此之外大街上还是没几粒人影。不出五分钟,他就要融入成他们的一份子,自此之后忘掉昨晚的一切。
沈渡津是个行动派,担心惊扰床上的人又引起一场不必要的纠纷,他蹑手蹑脚,以龟速挪动到了床下,结果双脚刚一着地便又要离地往床上倒去。
他差点痛呼出声,对床对面那人的怨气一下到达了顶峰,如果身边有把刀他会毫不犹豫地朝着他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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