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扯淡!
最后当然是陈瀚一个人带着他签了字的合同飞回国,而两全之策,他以视频通话的方式出现在现场,也算是简短地露了个脸。
一切都算进行顺利。
……
也不算顺利。
沈慧又进了ICU。
这对沈渡津来说似乎已经家常便饭,病危通知下了又下,他也不知道这种一周一抢救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过去。
不过要是“过去”的结果是情况变成他最不想看到的那种,那其实维持现状也未尝不可。
与盛闵行签完合同的第三天下午,沈慧午后突发高烧,人当即进了抢救室,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抢救室的大门不时有医护人员进出,每个都行色匆匆,也对,抢救室大概是世界上最考验速度的地方。
没人能告诉他现在情况如何。
他坐在抢救室门口的座椅上,有些漫无目的地注视着前方。
眼睛是不聚焦的,长长走廊里一切都虚化成白茫茫的一片。
他其实很平静,所有即将到来的事情都是他在脑子里推演过无数次的,就算现在那些“未到来的未来”都突然降临,他也并不意外。
比起那些“未到来”,先到来的是一通电话,来自他目前的雇主。
他心下奇怪,他工作勤勤恳恳,雇主很少会给他打电话,lulu在脱敏期,难不成是lulu出了什么事?
“沈老师?”一道女声响起,听得沈渡津心里发空。
“lulu又不习惯了?”他轻声问道。走廊里回声重,他走到个相对空旷的地方,一路上都捂着话筒,恰巧与一辆平车擦肩而过,“你可以用她喜欢的小零食分散一下注意力,效果奇好,但不能给多。”
这是他今天下午以来第一次挪位置。
“没,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lulu习惯得很好……”那头犹犹豫豫,让人想不明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渡津:“这是好事,既然lulu习惯的话,那我还按照之前的时间,每周过去两趟。”
“不用了沈老师,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说……你以后可以不用过来了,”那头像下定了决心,“工资方面也不用担心,我会照之前说好的打给你。”
他直觉不对:“lulu出什么事了吗?”
“lulu没事,她真的很好。”
那头莫名带上了哭腔,他更觉得预感正确。
他只得放缓声音:“我无意打探隐私,只是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目前还是lulu的训犬师,兴许可以帮得上忙。”
那头哭腔更为明显:“我要结婚了。”
挺突然的,他的雇主年轻有为,空闲聊天时曾经谈起过,自己是不婚主义。只不过短短半年过去,观念转变得实在是快。
可结婚与将他辞退有什么关系?
沈渡津听得一头雾水,他也没敢把都市电视剧里什么男主角看不惯女主角手下的男性员工,从而逼迫女主角将其赶走的狗血剧情往自己身上套。
酝酿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冒出两个字:“恭喜。”
那头瞬间变成嚎啕大哭。
沈渡津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还是说结婚对于他的雇主来说,算不上一件好事。
他没应付过女孩儿的眼泪,此时显得很手足无措。
他们之间其实也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如今他在电话这头听他的雇主哭成这样,可真算得上离谱两个字。
那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下来:“lulu要被送走了。”
沈渡津大为惊诧,雇主很爱狗,尤其是这只拉布拉多,是她亲手接生的,意义更加非凡。
说送人就送人,他只想到一种可能:“你先生不喜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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