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倒是哈哈一笑:“后生呐,你如今也不过二十上下,即使从前做错了事,看你如今也是诚心悔过的样子,又如何算得上什么大事。”言毕稍顿,又补了句,意味深长:“一切都是刚开始呀。”
步故知见老大夫有意提点,心底绷紧的弦才稍稍放松了些。来此异世不过短短七八日,但接连的冲击与困难,令他如履薄冰,又无法对款冬倾诉什么,只能一个人默默消化。
但这下也算与老大夫交心,故步故知思虑片刻,隐去了魂穿一事,只将这几日了解到的事择选轻重,与老大夫谈了谈。
直到日将西垂,才大约说完,老大夫递给了步故知一盏茶:“喝些吧。”
步故知此刻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便接过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后才发现老大夫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步故知竟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开口,但老大夫先他一步:“老夫听你说了这些,也不怕倚老卖老,倒要指点你几句。”
步故知洗耳恭听。
老大夫:“从前你确实行事乖戾,做了许多错事,但幸好也算福祸相依,你如今幡然醒悟,倒也不算晚,日后要多照看夫郎,顾着家里,用功读书,日子自然会越过越好,不必拘泥于此一时困顿。”
老大夫见步故知一幅潜心受教的模样,又点了点头:“如今如你这般颇通药理的年轻人也是少见,若是后生不嫌老夫这个冷清医馆,日后有时间就来这儿帮我做事吧,做一日便结一日的工钱,如何?”
说着说着,老大夫看向了破旧的紧闭的院门,叹了一口气:“这人啊,不得不服老,许多事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步故知顺着老大夫的眼光也看向了院门,即使现在这个医馆是县里唯一的医馆,但在白日里关了门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几乎不会有人来医馆看病,说一句门可罗雀毫无不过。
这与步故知了解的古代相距甚远,这不禁让他有些好奇,究竟为何在这个世界,中医如此不受重视?
步故知探究的眼神刚投向老大夫,老大夫便笑了笑:“后生是想问老夫,为何老夫这个医馆如此冷清吗?”
步故知一愣。
老大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将所有心思都写在眼里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步故知若有所思。
老大夫拿了一个新杯子,步故知见状连忙替老大夫斟茶,老大夫乐得见此,慢悠悠喝了半杯之后,就盯着杯中起伏残叶,娓娓道来——
“老夫年轻的时候,巫医中医尚作一源,算是各有所长,直到……”
第7章 包子
承平四十五年终,新帝改元在即,亦是新春将至,东平县上下萦绕着浓厚的节日氛围,家家户户都忙着采办年货,除尘祭祖。
东平县的大夫孔泽也不例外,他年过而立,才堪堪出师,不过师父对他极好,将女儿嫁给了他,甚至资助他另开了家医馆,还将许多珍藏的医书药材都赠与他。
那天,孔泽正在医馆前贴春联,贴好之后,还没等他将浆糊收起来,师父便匆匆赶来,一把扯住他往里间走,还嘱咐女儿关严实门窗。
师父看着自己的徒弟和女儿,神色凝重:“上面有令,日后一县只许留一个医馆,我已向官府报备过了,这东平县就只留你这个万善堂,至于其他的事,莫问莫管,闭上眼塞上耳过日子就行。”
孔泽与夫人相视一眼,都想开口再问,但师父少有的厉声:“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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