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莫问莫管,日后也不需再操心,既在官府那里记了名,也就不怕饿死了。”
那时的孔泽还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懵懂地应下师父的话。
直到他发现,东平县突然来了好多的巫医,官府也在宣传巫医的好处,就连圣上都广发诏令褒扬巫医,由此,慢慢的,谁家有个头疼脑热,便更倾向于去寻巫医看病,中医也就渐渐没落下去。
至于为何万善堂能屹立不倒,也是应了师父的话,不知为何,官府每月总还是要给万善堂一些补贴,也会固定让孔泽去制作一些治疗寻常病症的药丸药汤,不过这些药丸药汤用在了何处,就不是他能过问的事了。
加之一些穷苦人家,没钱请巫医看病做法,也会来万善堂,这样,孔泽就守着这座医馆,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下来。
“闭上眼塞上耳”,倒也算安逸。
四十年后的孔泽,也成了一个如他师父一般发须皆白的老大夫,但他比不上他师父,至少,他师父曾有过几个学徒,可到他这一辈,莫说学徒,就连帮忙打下手的人都难找,人们越发轻视中医,转而推崇能与上天感应的巫医。
老大夫孔泽话到此,就不再多说了,而是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步故知,将手中杯盏放回桌上,轻微的磕碰声唤回了步故知的深思:“所以老夫才好奇,怎么你会懂如此多的药理。”
还没等步故知回话,老大夫接着摆摆手:“但你也不必与老夫解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知晓太多反倒不好。”
老大夫又掏出布囊,摸出了半两碎银,推到步故知面前:“你夫郎要养伤,光湿敷可不够,还得吃些好的,拿去吧,长者赐,不可辞,日后得了空闲,多来老夫这儿帮衬帮衬就行。”
步故知本还想推辞,但考虑到正如老大夫所说,款冬的身子确实需要吃些好的补一补,于是心下打定了主意,这银子日后定要还给老大夫,这般便也不再忸怩,而是起身恭敬一礼:“多谢先生。”
别的,就不知再说些什么了,毕竟魂穿一事不可对外人道,况且老大夫也没有深究之意。如此,谢过之后,步故知收下了碎银,便离开了万善堂。
东平县大约处在这个世界的东南部,条件优越,经济发达,即使只是一个县,但街道旁各式小摊小贩种类都很齐全,一路吆喝声买卖声不断,各类点心面食的香味也扑鼻。
“包子嘞,又香又软的包子嘞,一文钱一个!”
步故知停在了一家包子铺前,这几日,除了那日后的第一餐有青豆做菜,后面几餐他与款冬吃的都是白米配腌菜,只能说可堪饱腹,但如此下去,连他一个身体尚好的人都受不了,更别说常年营养不良还有伤痛在身的款冬了。
“郎君,可是要买包子?”包子铺的店家主动搭话,还热情地打开了蒸笼,包子香更重了,“郎君来的正巧,这一屉包子刚熟,正新鲜热乎着呢,要不来上几个?”
步故知看着蒸笼里的包子,盘算着老大夫给的半两银子要怎么用,又要用上多久,一时没有回话,那店家也没催促之意,仍旧笑眯眯地道:“郎君正要回家吧,要不多带几个回去同家人一起尝尝?”
步故知心下有了打算,指了指明显透着油光的包子:“店家,这肉包子可不是一文一个吧?”
店家手脚麻利地一手拿了个油纸袋,另一手握着一双夸张的长筷,嘿嘿一笑:“素包子确实是一文钱一个,肉包子的话有两种,猪肉馅的两文一个,羊肉馅的五文一个。”店家又用长筷戳了戳步故知指着的那个包子,面皮陷进,里头的油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郎君放心,我这儿店虽小,但用料扎实,决不欺客。”说着瞥了眼对家,低声:“不像别家,肉馅都舍不得放,我家呀三两的包子足足放了快二两的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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