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好歹不那么冷了。
熊爷爷没有再搭理他们,视线落到安静坐着的熊韶诗身上。“你也别太难过,你哥那倔脾气,临死能让人把骨灰带回来,已经说明很多了。”
熊韶诗擦着怀里的骨灰罐子,轻轻叹息一声,挺直的腰背佝偻着往后靠。“怕就怕,不是他想回来。”
这话轻飘飘的,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女人忙道:“姑奶,是爷爷说的,他、他还说想您了。”
熊韶诗侧头看她良久,闭上眼,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见状,女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丈夫拉了一下,只能闭上嘴担忧地看着熊韶诗。
绵宝的注意力落到六姑奶奶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跑过去。
直觉告诉猫,奶奶现在需要安静。
就在房间里陷入诡异沉默的时候,房门被推开。
熊爷爷在许青的搀扶下进来,打头儿第一句就嘲讽味十足,“哟,不肖子孙回来了啊!”
绵宝张大嘴巴,“哇哦~”
瑞哥接上,“好刚。”
听见这句话,四人里长得和熊韶诗比较像的男人脸色黑沉。
他看向熊爷爷,也不知道想起什么,面色不好看的开口,“我们家的事情,用不着小叔来管吧?”
熊爷爷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慢悠悠地在熊韶诗旁边坐下,看了眼骨灰罐子。
“这就是五哥?化成灰了还这么臭,糟心玩意儿。”
熊韶诗:……
曾叔祖:……
绵宝&瑞哥:???
这攻击还是无差别的?
曾叔祖捏捏鼻梁,“刚刚景炎不还说你病得严重?怎么又跑出来了?”
熊爷爷在老人家面前时,不靠谱的指数往往是成倍数增长的。
闻言他一挺胸,理直气壮:“身体不好跟我要来骂混账有什么直接关系?!”
曾叔祖算是服气了。
“那你快点骂,骂完商量商量怎么安置他们。”
熊爷爷靠在沙发上,又道:“不骂,骂他们脏我嘴。”
后面还有半句没说:不想安置,安置他们脏了永义村风水。
这话很多年前熊爷爷就挥着扫帚骂过类似的,那一幕给人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以至于至今还能想起来。
想起曾经,心里的坚冰就被强行打开了一个口子。
曾叔祖瞥了眼憋着气的熊宏奉,心中怄得厉害。
几个混账,还值当他生着病过来给人求情?!
曾叔祖的视线落到旁边的一群小辈身上,视线掠过看着就不健康的几个小孩儿,又转回到四个中年人身上。
几十年过去,他们的模样和当初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这大半年又被折腾得厉害,没有半点离开时的光鲜。
老人家敲了敲桌子,“文水啊,给我点根烟。”
熊文水连忙站起身来,抽出一根烟点好之后,才递到曾叔祖手边。
青烟寥寥,又被人类吹落。
绵宝仰着脑袋闻了闻,鼻子皱起,呲出一口尖利的牙凶了两声,拱着没有半点反应的瑞哥躺远一点儿。
曾叔祖被它逗笑,眉眼间又是往常的温和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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