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一个外朝王子去旁的封地,只会把王子留在京都,那她也会被留在京都,而与王子联姻之后,与博思得诸多事宜,她便都能插上手,再算上她即将获得封地,她手中权柄会更多些,朝中也会有一些人来选择依附她。
她与那波斯王子勾连许久,到现在也算是顺心意,康安也知道,那波斯王子是要她的权势,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这人够顺心就行。
失去了江逾白之后,康安还重新寻了不少门客,为她出谋划策,虽然行动起来没有当初什么都交给江逾白一样轻松,需要费心思量,但却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心。
果然,什么事情都得抓到自己手上。
唯一的问题就是,来依附她的那些人,都只把她当成跳板和短暂的依附,没有人会真心实意的想要长久效忠她,因为她只是个女子。
那群人,只认为她的一切都是血脉给的,又受限于女子,不能继承大统,所以明面上恭敬她,也只是为了利用她罢了。
波斯王子和那些人都是一样的路数。
可用,但不能深用,比起来那些人,康安更看重何采。
凤回殿内,康安对镜自照。
明日便是她册封长公主的日子,她今夜有些睡不着。
镜子里的女子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模样已经恢复了个九分,再一上妆,光彩照人,与原先没什么区别,依旧是那样华美的皮囊,但是康安越看,越觉得镜子里的人陌生。
她回京不过几个月,却好似过了沧海桑田般,原先深爱的,难以放下的,渐渐都放下了,原先握不住的,也都在学着握了,这就是蜕变吗?
康安对着镜中的自己瞧着的时候,外面有宫女走进来,替康安涂抹上等的美脂膏。
这是太医院最新出的方子,价格昂贵,一小盒便要百两金子,康安一日便能用掉一盒,用来涂抹她的身子。
宫女给康安涂抹药膏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殿下,前些日子金襄郡主给您写了信,那日收到后,您正在泡沐浴,便叫奴婢收到书房了,后来便忘了,您还要瞧吗?”
康安记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拿来瞧瞧吧。”她道。
她与金襄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厚,只是有这么个血缘关系在,偶尔也见见面罢了,金襄生的好,但是没什么脑子,与康安说话时,曾顶撞过康安,康安便不喜她。
之前金襄嫁到江府的时候,康安还去了呢,不过全程都没看金襄,只跟江逾白滚了床榻。
后来金襄跟江家闹起来,她也都只是当趣闻听一听,未曾真的放在心上,后来金襄搬出江家,独自一人居住,当时看是挺荒诞,但后续反而是好事。
当日江家出事时,金襄便因为已经搬出了江家,去了郡主府,而逃过了一劫——虽说这事儿本来也不怪她,但是女子出嫁从夫,难免沾边,她
走得早,反而躲开了一盆浑水。
只是,康安并不知道金襄为什么给她写信,金襄过得不好,她这段时间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们俩不算相看两厌,但绝对凑不到一起说话。
也不知道金襄给她写了什么:“念一念。”
康安道。
一旁的宫婢便拿了信封来,一句句的念,念到后面时,宫婢的语气都有些许古怪。
“金襄想求表姐将石清莲请出来——”
宫婢说话间,小心的看了一眼康安的脸。
康安听着听着,嘲讽的笑了一声:“她在想什么呢?”
金襄这信里写的也简单,说她被石清莲害了,说她嫁到江家都是石清莲的阴谋,说她想报仇,但是却没有机会,希望康安能帮她一把。
金襄爱慕沈蕴玉的事情,康安也知道,当时金襄堵在北典府司门口,也算闹得沸沸洋洋,金襄自己沉浸进去,看不分明,但是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沈蕴玉不喜欢金襄。
沈蕴玉那样的人,真要喜欢,又怎么可能让金襄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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