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略带暖黄色的射灯打在画作上,也没给这幅画带来任何温暖的色彩。
它空洞,压抑,好像要把面前的人给吸进去。
“别那么有压力,不仅是外界,很多搞创作的人也经常问自己,艺术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呕心沥血有必要吗?这个问题我曾经被问了无数遍。”布山长叹一口气,“管它呢,有些东西就是不画出来不痛快,反正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能看得懂。”
“是吗……”若秋附和了一句,却是一句不确定的回应。
他看着眼前的画作,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落到了旋涡中,那里只有空旷的黑暗。
不管这幅画在多少地方展出,被多少人看到,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纱布后的长颈鹿是怎样的,他仿佛能透过画纸看到长颈鹿闭着眼睛,温顺的样子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那是他从记事起就无法摆脱的梦魇,就像心魔一般缠了他二十余年,从未散去。
他不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他画出来了,却从不奢望有人能懂。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的画,刚才也看了很久。”布山的声音从边上传来,若秋回过神,跟随着布山的视线落到于鹰身上,他看到于鹰在展厅里绕了一圈,回到了《蒙眼的长颈鹿》面前驻足。
周围人来人往,参观者一波一波地过去,于鹰好像定在了那幅画面前,半天也没见他挪动脚步。
布山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了耳里。
“如果他不是喜欢那幅画,那就是喜欢你。”
第十六章 橘红
若秋惊诧地回过头,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布山又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展厅里的人一齐回过了头,管理员不得不上前再次提醒他保持安静。
若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半天,布山反倒安慰他说是因为看到了他们戴了一样的戒指,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场阴差阳错规避了一场风险。
很快闭馆的时间就到了。
看护所的车子停在了美术馆门口,伊藤把布山的轮椅推上了车。
隔着车窗,若秋看到布山耷拉着头,靠在轮椅背上,看着像是在小憩。他又开始变得沉默,好像在美术馆里大笑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车子启动的时候,布山忽然睁了眼,他奋力地按着开窗键,把头从窗口里探了出来。
“继续画下去!”布山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大声的。
“继续画下去!若秋!”
“布山老师,这样很危险。”一旁的伊藤被他吓了一跳,搀扶着他的手臂把他带回到车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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