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书房里那幅奇怪的画轴,现在却又困又累,没了深究的心思。他知道此时最好的法子就是等待,又禁不住想做点什么。
夜里,季允正反复翻阅从前整理的兵法笔记,余光见门缝里被塞进一张折起的纸条。
他没去门边,而是当即推开窗,认出那逃窜的背影正是王冬,他大喊一声对方的名字,那身影明显一僵,却逃得更快。
季允心下渐沉,到门口展开那张纸条,手上一抖,指腹被纸边划了个血口子。
“子时,刑部牢房,独自,否则后果自负。”
若是以往,季允定然不理会这种莫须有的威胁。可如今侯爷被关在刑部牢房,若他装作没看见,对方不会真的对侯爷……
他无法再想下去,明知可能性极低,却不敢冒险置之不理。
总归是刑部牢房,又不是深山老林,去看看又有何妨,对方还能把他绑了不成?他是练过剑的,一人也能打两三个,官府的地方,总不会纠结一伙人围殴他吧?
就算真的受了伤——只要侯爷无碍,他季允身上的伤还少么?
折腾上火这两日,季允一身伤处化脓发红,有复发之势。他深夜跑去大夫那里,要了药膏涂抹全身,用冰凉触感暂且镇住疼痛,换上玄色劲装,往怀里揣了把匕首,戴斗笠遮面,不与任何人告别,独自离开侯府。
刑部大牢高门威严,重兵把守处,灯火亮得如同白昼。
季允拢紧斗篷的领子,藏在门口的灌木丛后徘徊良久,肩膀忽然被拍了拍。
他转头,见来人亦穿着一身黑,认出是工部高侍郎身边的随从。
“高侍郎等着季公子呢。”那随从朝季允做个“请”的手势。
昨日临川侯下狱的消息传回府上,报信的人也说了句高侍郎。季允当时一心念着侯爷,没往心里去,这会才想起高琛也在牢里。
他冷冷道:“我与高侍郎并无私交,有事就在这说吧。”
对方不慌不忙,“高侍郎请季公子过来,是想说说——季公子的身世。”
“莫非季公子要不明不白地,和临川侯过一辈子么?”
季允踉跄着后退半步,瞳孔张大。
他曾经无比在意身世,想查明自己在夏国的家人。可自打近来与临川侯相处,他却愈发不想知道了。
然而此时,对方的话犹如碎石入潭,在他心底激起千重波澜。
“牢房是朝廷重地,公子还怕有人下黑手不成?”那随从扯起他便走,“我带公子从角门进牢房。”
季允被那随从带着钻过灌木丛,找到一处无人把守的缝隙,刚好够挤进人。进到院内,那随从又带他贴着墙根绕了小半圈,终于来到深处的死牢。
随从给牢房看守递上碎银,交头接耳两句,之后季允被看守搜身,扔了匕首才进入牢房。
牢房内满是哀嚎,季允看着牢房里犯人残缺的肢体,闻见腥腐的气息,身体下意识绷紧,咬住下唇。
甬道尽头的牢房中,高琛披头散发、脸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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