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不要这样……太、太强烈了……”
跪趴的姿势比刚才正面进入感觉还强烈,叁根棒子约好了似的在她体内乱动一气,阴道肠道都被塞满,敏感点也被反复摩擦,快感如野兽一般凶猛地扑过来撕咬乔桥,强烈的感觉让她一时之间有点意识恍惚。
宋祁言胯部激烈地动作着,同时他低下头吮吻着乔桥背上突起的脊骨,一节一节地亲下去,口水和汗液混合,感觉神经被拉扯到了最极致,连这样轻盈的亲吻乔桥都觉得无比刺激。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四处横流,她连同时容纳两根都没经历过,现在却要一下子接受叁根,跨度太大,她压根承受不了。
“啊啊!”乔桥猛地挺了一下身体,宋祁言一把捞住她的纤腰,不许她在这紧要关头逃开,同时他更用力地挺腰,几乎是直上直下地在撞击着乔桥的身体。
“不、不要!”乔桥呜咽着尖叫起来,“要出来了,放开我……”
宋祁言不为所动,他一手箍着乔桥的腰,一手抬起她的大腿,以绝对控制者的姿态在她体内冲刺,乔桥被迫捂着小腹,一塌糊涂地体会着体内尖叫的快感和突然涌上来的强烈尿意。
塞在体内的东西太多了,一动就会挤压膀胱,以至于她不得不咬牙分成大半的注意力在憋尿上,她绝对绝对不要当着宋祁言的面失禁啊!
“怎么突然这么紧?嗯?”男人扳过她的脸,在接吻的前一秒又硬生生忍住了,最后只泄愤似的咬了一口她的侧颈。
“我、我不行了……”乔桥欲哭无泪,“能不能、抽出来,我快憋不住了……”
“嗯?”宋祁言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他干脆抱起乔桥,让她分开两条腿坐在他身上,从下往上地狠狠侵犯。
乔桥羞得只能死死闭着眼睛——这个姿势、这个姿势也太像给小孩子把尿了……
“那就努力憋住吧,看是你先憋不住还是我先射出来。”
675:要结束吗?
膀胱这个器官,乔桥以前从没注意过,她甚至连膀胱具体在哪儿都不清楚,只知道肯定在腹部的某个位置。
而此时,这个平时从不给她惹事,一直安安静静做着本职工作的器官,正像一颗小型核弹一样无比鲜明地彰显着它的存在。
怒张的肉棒每一下顶弄,都会带动甬道内的另一根假阳具震动,而假阳具的震动又会带动后穴中串珠的滑动。
而好死不死的,串珠顶端正正好好地顶戳着她的膀胱,把那个柔软的圆形空腔挤出各种怪异的形状,里面的液体也不得不随着身体的动作晃来晃去,传导到乔桥这边,就是她快被尿意逼疯了。
宋祁言顶一下,快感就强烈一分,尿意也强烈一分,两种感觉不分彼此,呈双螺旋结构盘旋着往上冲,乔桥感觉自己被一分为二,一半的灵魂疯狂敲打她让她绞紧下体不然就会失禁,另一半的灵魂则诱惑乔桥放弃抵抗,好好地体会这无上的快感。
人类的尿意强烈到一定程度时是可以带来近乎高潮的感觉的,这也是为什么性爱网站上会有一个与此相关的专门类目,乔桥以前对这些完全不了解,现在却被迫体会到这个类目下最强烈的双重刺激。
她所有的神经都张开到了最大,肌肉几乎僵硬地绷着,连时间都仿佛变得缓慢了下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宋祁言阴茎的形状,甚至在脑海中将它进入自己身体的画面想象出来,它是如何破开湿润淋漓的穴口,上面的青筋是如何膨起,埋入乔桥体内时又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一下撞到宫口后下方的两个囊袋都会跟着弹跳一下,不轻不重地打在她的屁股上。
地板上淅淅沥沥地响起水声,乔桥猛地回过神,她惊恐地低头去看,还好,只是两人结合处的体液滴落了下来,她流了太多的水。
“太紧了……该死的,你怎么这么紧?”宋祁言重重喘息着,他失控地不停吻着乔桥的颈背,暴躁地又顶了几下之后,他恼怒地伸手下去一把将碍事的假阳具抽了出来。
汹涌的尿意立马偃旗息鼓,乔桥激动地差点哭出来,因为再来那么几下,她就真不行了。
“都拿走一根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紧?”他低声抱怨,将乔桥的腿分得更开,自暴自弃地急速戳刺几下,便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乔桥耳垂上,狠狠将精液喷射进了乔桥体内。
乔桥也宋祁言抽出假阳具的几秒后就高潮了,可能因为之前憋得太狠,猛地放松下来之后,积压的快感就如海啸一般砸了过来,她在高潮之后的不到一分钟内又再次高潮,而宋祁言射精的同时,她迎来了自己五分钟内的第叁次高潮。
短时间内如此高强度的身体反应,让她当场意识模糊,连宋祁言从她体内退出来都没发现,呆呆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接受着高潮过后余韵的洗礼。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放进了温热的水中,有人温柔地帮她洗去一身的浮汗和身上乱七八糟的体液,尤其是因为穴口暂时无法合拢而溢出的精液,也被细心地清理干净了。
啊,太好了,这下终于可以休息了吧?
乔桥放心地歪头睡了过去,完全没意识到她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了下体传来一阵酸涩,这种酸涩跟她有过的任何感觉都不一样,非常陌生且奇怪,好比是一片从未被人踏足的处女地迎来了不速之客,乔桥想忍一忍再说,但第二下紧接着就跟了上来。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她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宋祁言则埋首在她两腿之间不知道在弄什么。
“弄疼你了吗?”男人抬起脸。
乔桥一直觉得宋祁言长得非常好看,是很合她胃口的那种好看,虽然不像简白悠那样有明艳得让人窒息的美,但宋祁言的五官和神情一直都清清冷冷的,像一块透明度极高的玉石,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现在,这块玉石被玷污了。
他的眼底一片情欲之色,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眉眼之中透出的餍足都带着一种极为强悍的性张力,几乎到了荷尔蒙四处迸射的程度,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刚刚射过精。
乔桥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顿,甩了甩头才保持了头脑清醒。
“你、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么?”他音线变得很沙哑,语调也慢,懒洋洋的,他一边看着乔桥,一边用手拨开那处稀疏的卷曲毛发,然后伸舌轻轻舔了一口那颗最敏感的小豆豆。
“我在玩你啊。”
乔桥被刺激得一抖,如果不是她身上实在没劲儿,这一下已经足够让她弹起来了。
“还、还要来?”她欲哭无泪,“不是结束了吗?”
“你想什么呢?”男人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射精只是为了让我接下来更专心而已。”
他拿过那根小小的尿道棒,还没来得及涂润滑液,乔桥就吓得睡意全飞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想逃跑。
“不许动。”宋祁言语气冷下来,“你想受伤吗?”
乔桥哇哇乱叫:“我不要那个我不要那个,会死人的!”
“别怕,我会很小心的。”宋祁言抓着她的脚腕把人拽回原处,意味深长道,“当然,你也可以认输。”
乔桥:“……”
虽然她自认救秦瑞成的决心无比坚定,可是在看到尿道棒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打起了退堂鼓。
那个东西怎么看都不可能塞得进去好不好?!那里那么、那么狭窄!
“放松。”
乔桥使劲提着一口气,大腿内侧绷得紧紧的,这种场面谁放松得下来啊!
“你要是不肯放松,我就只能用别的办法让你放松了。”
宋祁言意有所指地拨弄了一下她胸前的乳夹,上面的小铃铛带出一阵细细的脆响。
乔桥一想到那个电击的感觉,立刻服软了,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全身颤栗才渐渐平复。
宋祁言戴上手套和眼镜,又好好地对小棒进行了一番消毒和润滑,才逼近乔桥。
微凉的小棒抵着她下体那个小小的入口,乔桥害怕地攥紧床单,她能感觉到宋祁言的手指在轻轻揉弄那里,似乎是为了让她进一步放松,就这么如坐针毡地等了一会儿,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一开始并不疼,只是有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感,像是身体凭空多出了一个感觉器官,正接受着以前没有过的感觉信号。尿道是既狭窄又敏感的地方,即便那根尿道棒已经很细了,但宋祁言仍然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将小棒完全置入乔桥体内。
尿道内插入异物所产生的轻微痛楚,就像波纹一样从小腹处一圈圈地荡开,乔桥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我不得不承认。”宋祁言直起腰,因为眼镜和手套的关系,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种无机质的美感,“你这样子真的很让我兴奋。”
刚才带乔桥洗澡时,他就换了一件新的绸面睡袍,恰好睡袍还是浅色,再配上卧室主灯的大白光,真让乔桥有种躺在手术台上要被宋祁言开膛破肚的感觉。
只不过真正的医生应该不会像他一样,下体勃起到把睡袍都撑出了一个大帐篷吧?
“……可以了吗?”乔桥一边抽气一边小声道,“这算、算过关了吗?”
“小乔。”宋祁言笑了一笑,“哪有这么简单呢?”
乔桥一愣,可在她贫瘠的认知中,插入不就是结束了吗?再来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拔出来再插一遍吗?
宋祁言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大概是乔桥的眼神太过惊恐,他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个是经过特殊设计的,绝对不会伤到你。”
“等等!”乔桥连忙叫停,“为什么会有个新的遥控器?这不是用来控制乳夹的吧?难道——难道那个也可以发射电流吗?”
宋祁言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乔桥‘呃’了一声,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抖着声音说:“你、你开始吧。”
宋祁言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直接按下遥控器上第一个按钮。
霎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疼痛击中了乔桥,不夸张地说,她还以为自己被闪电劈到了,电流直击她最敏感的尿道黏膜,即便宋祁言保证过不会伤到她,但那一刻她真觉得下半身都没有知觉了。
“停……”她痛苦地呻吟着,浑身剧烈颤抖,“求求你!停下!”
宋祁言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狠狠地压进床褥中,急迫地逼问:“受不了了吗?要结束吗?快说!”
676:就那么喜欢他?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又是在乔桥耳边,震得乔桥鼓膜发疼。
但也多亏了这一吼,把她的理智拉回来几分。
对……还有秦瑞成呢,现在喊停就前功尽弃了。
不能停,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
乔桥张了张嘴,硬是把已经跑到嘴边的‘要’字咽了下去。
宋祁言看她别过头,知道她选择了硬扛,一时之间,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干脆拿着遥控器又往上加了一档。
乔桥这边立刻就有了反应,刚才她还能求饶,这下直接疼得蜷起身子动弹不得了,她知道这个电流其实并不强,因为没有乳头被电击时那种麻痹感,但因为被电击的地方实在太脆弱太敏感,导致威力被放大了数倍,才会让她这么痛苦。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口水可能也流出来了,但乔桥根本顾不上,她正紧绷着全身的肌肉去抵御这种疼痛,并拼命想着秦瑞成的脸来转移注意力,不然她很怕自己会无意识地要求宋祁言停下。
秦秦……我这次可是为了你连老本都赔上了。
所以你可一定要给我撑住。
你要是等不到我救你就死了——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说不出话,拍拍床我也会停下的。”宋祁言的声音中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乔桥根本没心思分辨这些,她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攥起了拳头。
意思很明显,打死都不认输。
“小乔……”男人沉默片刻,“我要再加一档了。”
乔桥心想,很好,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今天只要电不死我,就把我往死里电,反正怎么都不会受伤,浮于表面的疼痛她才不怕!
豪言壮语喊了一通,在档位调高的那一刻尽数化为乌有,她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好他妈的痛!
尿道像被无数根针扎过一样,那痛感简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要不是知道这玩意儿不会真的伤到她,她会怀疑自己的尿道已经被撕成两半了。
正疼得牙齿打颤,突然电击消失了,乔桥透过模糊的泪眼,茫然地看着宋祁言。
“我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扔下这一句,他就扭头离开了卧室。
卧室门被重重关上,乔桥还是懵圈状态,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让她考虑啊?这有什么可考虑的,不叫停就继续呗。
她苦恼地揉了揉头发,其实私心里她是不希望停下来的,因为这意味着过程会延长,中间穿插的‘暂停’也会极大地削弱她的意志力,还不如从头疼到尾,快刀斩乱麻。
目光落到身侧的遥控器上,乔桥顿时生出一个阴暗的想法,干脆把电池抠出来怎么样?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否决了,第一是这样过于卑鄙,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这么搞胜之不武。第二则是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再说浑身发抖演起来难度属实大了点,太容易穿帮。
胡思乱想了一通,宋祁言就进来了,他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除此之外,一股子没来得及散去的烟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乔桥的鼻腔。
“你想好了吗?”
乔桥吞了口唾液,点点头:“继续吧。”
宋祁言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半晌才挤出一个字:“好。”
乔桥深吸一口气,仰面躺下,双手熟练地反揪住床单,一副标准的忍耐姿态。
宋祁言这次没有客气,一口气推到了最高档。
疼痛如期而至,乔桥把呻吟猛地吞了回去,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落,身下的床单瞬间汗湿了一层。
这次宋祁言没有马上‘暂停’,他的眼睛漆黑得不透出一丝光线,紧紧地盯着床上因痛苦而扭动的身体,直到疼足了十秒钟,他才再次摁下遥控器。
乔桥如蒙大赦,溺水一般大口喘息着。
“还真是够疼的……”半晌,她哼唧一声,“像是生了个孩子,还是从尿尿的地方出来的。”
宋祁言不说话。
乔桥唉了一声:“商量个事吧,不要停了,让我晕过去好了。”
良久,乔桥听见他问:“你就这么喜欢他?”
乔桥汗涔涔地笑了笑:“是啊,好喜欢的。”
她其实早就丧失正常的思考能力了,分辨不出宋祁言这句话里的‘他’是谁,大脑里只剩下秦瑞成的脸,自然而然地就接了那句话。
秦秦啊……
乔桥不由自主地想起秦瑞成带她开车兜风,晚上那么冷,他非要用身体给她取暖,秦瑞成的身上永远是滚烫的,像熔岩,靠近一点都会被灼伤一样。
她真的好想秦瑞成啊,太久没见他,都快忘记他的拥抱是什么感觉了。
下体又传来一阵刺痛,乔桥以为又一波电击要来,就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
咦?怎么只有一点点痛?
她支起上半身,看见宋祁言正俯身在她两腿之间,慢慢地把尿道棒抽出来。
“等一下……”乔桥赶紧阻止,“我还没认输呢。”
“我知道。”他平静地说,“是我认输了。”
“诶?”
她眼看着宋祁言把所有工具归到盒子里,又细心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湿湿嗒嗒的下身,最后把乔桥的衣服递给她:“你可以走了。”
乔桥一脸懵圈地抱着自己的衣服:“现在?”
“现在。”
“可是……”她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我没车啊,这个点也没有公交了。”
宋祁言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哦,已经这么晚了。”
“对啊,要不等明天——”
男人点头:“那你先休息吧。”
说完,他从衣橱里取出一套便装,就这么在乔桥面前换了起来。
乔桥眼看着他脱下睡袍穿上衬衣裤子,越看越困惑,忍不住问道:“你要出去吗?”
“嗯。”他套上一件大衣,“我那儿还有一些你的东西,过两天我收拾一下寄给你。”
“诶?”乔桥瞪大眼睛。
“寄到梅家可以吗?”
乔桥终于觉得有点不妙,她扔开怀里的衣服,紧张道:“你为什么说这些?”
宋祁言转过头,安静地看着她。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乔桥眨了眨眼睛,好像没听懂什么意思。
宋祁言显然也不打算解释,穿好衣服他径自下楼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乔桥这时才仿佛恢复了知觉,她顾不得酸痛的双腿,急忙跑到阳台上往下看,可一切都太晚了,她只看到两点汽车红色的尾灯,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乔桥呆了几秒,猛地跳起来回屋找手机,然而无论她拨打宋祁言的号码多少次,对面永远都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是什么意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
乔桥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她做错什么了吗?
然而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除去太疼记不清的那几段,别的都挺好的啊?氛围也可以,自己的表现也不错,包括宋祁言不爱听的那些话,她后来也不敢再说了嘛……
为什么他突然这么决绝地要走呢?
乔桥真是欲哭无泪,这不是她想要的啊,她只是、只是想让宋祁言暂时不要深究她和梅棠的关系,不是真的要惹他生气啊。
就算那么疼的尿道棒,她不也没有怨言地忍耐下来了吗?为什么宋祁言突然就变脸了呢?
乔桥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连日的疲惫和电击后的酸软一起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匆忙躺回床上,扯过被子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堕入睡梦前,她还在自我安慰,说不定宋祁言只是一时生气,没准明早就回来了呢。
可惜第二天,宋祁言并没有出现。
乔桥跑下楼仔仔细细地观察车辙印,确定了只有一条昨晚驶出的痕迹,也就是说,宋祁言从昨晚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真的走了。
乔桥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从宋祁言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做梦,大脑也是迷糊的,什么都没法好好思考,神经也像是被麻痹了一样无比迟钝,眼前像蒙着一层毛玻璃,看任何东西都看不真切。
她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机械地洗漱收拾好自己,然后坐上公交车往梅家走,中间什么过程她全不记得了,只感觉一晃神,就已经站在了梅棠的别墅前。
为什么她要来这里?
乔桥苦恼地低头,想了半天才勉强从大脑里找出一点线索,对了,还有秦秦,他还在等她。
这是目前一片混沌中唯一清晰的存在。
还有人在等她。
677:捉迷藏(上)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梅棠不太高兴地敲敲棋盘,提醒乔桥该她下子了:“休了两天假,把魂儿休跑了吗?”
乔桥如梦初醒般回神,连忙随便跳了一步:“最近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啊?”他哼了一声,“要帮忙吗?”
乔桥心事重重地摇头:“没什么大事。”
“算了。”梅棠推开棋盘,“你又输了,你要是天天这样,以后就别下棋了,无聊。”
乔桥愣愣地看着棋盘,尴尬道:“刚才是意外,再来一局吧,这次我一定好好下。”
“不想下了。”梅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了两步他突然回过头:“要不我带你出去玩两天?”
“啊?”
“大惊小怪什么?上次去海岛你不是挺高兴的吗?”
“可是……”
“对,这次去草原骑马!正好趁着最后的悠闲时光好好放松——”梅棠想起什么,“说到这个,我还得谢谢你呢,这几天公司项目推进得都很顺利,碍事的人全不见了,看来真的有水逆期啊?”
乔桥扯了扯嘴角。
“过几天我就得好好工作了,怎么样?出去玩吧?你今晚就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但是我、我这两天……”乔桥搜肠刮肚,“呃,生理期。”
梅棠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对不起,我可能出不了远门。”她适时地捂着肚子,“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心情也不太好。你懂得……女人总有那么几天。”
“好吧,那还真是挺可惜。”梅棠耸耸肩。
乔桥暗暗松了口气。
她现在特别焦虑,只想赶紧拷贝到资料然后跑路,一去草原又得不知浪费多少天,她等不起了。
“梅少爷。”
女佣站在门口,低眉顺眼道:“门口送来了一个快递,是乔小姐的。”
“快递?”梅棠看向乔桥,“你买什么了?”
“我没买——”乔桥突然哽住,她深吸了口气,“我去看看。”
她脚步虚浮地走下楼,心里虽然有了预感,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时,她还是觉得无比窒息。
一楼客厅里摆着一个大纸箱,差不多有半个人那么高,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个的小纸箱,宋祁言给她把所有物品都分门别类地收好了,还在小纸箱外面贴了标签。
乔桥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日用品、衣服、化妆品、杂物……
她是个对生活条件要求比较低的人,所以并没有太多东西放在宋祁言那儿,可他全部都打包好寄过来了。
就连乔桥遗忘在不知哪个角落的两包零食都好好地分类包装,最后送到了她这个主人手中。
乔桥看着这些东西,迟钝的神经才终于反应过来,宋祁言可能真的,不想再见她了。
“什么啊?”梅棠凑过来看了一眼,“你买这么多东西?”
乔桥赶紧把差点失控的情绪压下去:“没有……这是以前放在朋友那儿的。”
“哦——”他笑了笑,“看来你是要在我这儿长住了。”
乔桥没吭声,梅棠自动把这沉默理解成了默认。
他心情颇好地吹了声口哨:“不过这箱衣服可以直接扔了,你穿得都是垃圾货,我重新给你买。”
乔桥立马抱紧箱子:“不用了,我喜欢这些。”
“哦?”梅棠感兴趣地弯下腰,“那打开我看看。”
乔桥别说给梅棠看了,她都不想让梅棠靠近这些东西,但只要她表现出紧张的样子,以梅棠的性格必然会更好奇,所以乔桥只能不情不愿地开了贴着衣服标签的这个纸箱。
“咦?”
乔桥也愣了一下,最上层的是一条缎面的浅色连衣裙,那是以前宋祁言送给她的。
他连这件都寄过来了吗?
“想不到你还有几件好衣服。”
不等乔桥反应,梅棠就拽出了那条连衣裙:“还是高定款,就是样式旧了。别人送的吗?”
乔桥紧张地盯着梅棠的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衣服刮了或者弄坏了。
“正好,穿上我看看。”梅棠把裙子扔给她。
乔桥立马紧紧地抱住裙子,生怕再被拿走。她摇头:“穿不上了,这条裙子太瘦了。”
梅棠审视地看着她。
乔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足够信服。
“好吧。”他蓦地一笑,“那你先收拾吧,忙完了来找我,还有款新游戏想让你陪我玩呢。”
乔桥点头,几个佣人跟她一起合力把这个大纸箱搬进了她的房间。
门一关,乔桥就一头栽在了床褥里。
一会儿就说肚子疼好了,宋祁言给她寄了这些东西,她没法保持正常状态了,更不要说跟梅棠打游戏,简直到了一看见他那张脸就想吐的程度。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电脑,电脑……
乔桥想起什么,突然翻身从床垫下翻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周远川送她的那枚U盘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从现在开始,必须时时带着它。
不能一味地等下去了。
……
机会很快就来了。
“你状态好多了。”梅棠操纵着屏幕上的小人躲避着乔桥的攻击,“这样才有意思嘛。”
乔桥笑了笑,心想我现在都恨死你了,游戏里能暴揍你我当然全力以赴。
“啧,输了。”梅棠把手柄扔开,“不玩了,只要打电玩我就没赢过。”
他说不玩了,乔桥就自然也放下手柄,乖乖等着梅棠的下一个命令。
“两个人除了下棋还能玩什么?”他支着下巴问。
“……跳房子?捉迷藏?扔沙包?我暂时只想起这些,你应该不想玩吧?”
梅棠:“为什么?”
乔桥:“呃……小时候不都玩腻了吗?”
“我一个也没玩过。”他瞥乔桥一眼。
天啊。
乔桥不由得对他升起一股深深的同情,这家伙还真是一点童年都没有啊。
“那你挑一个吧。”乔桥认命道,“我陪你玩。”
梅棠:“我没玩过怎么选?你挑。”
乔桥心念一动:“那就捉迷藏吧。”
“好,怎么玩?”
“既然玩,我们就玩最老式的。鬼抓人那种。”乔桥提出要求,“第一条就是在屋里藏,不能出正门。第二,要把所有的佣人赶到外面去,省得碍事,也防止他们给你通风报信。”
梅棠嗤之以鼻:“让他们谁也不许说话就行了。”
乔桥摇头:“那也有别的风险,比如你藏在某个房间,他们肯定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不还是间接暴露了你的位置吗?”
梅棠想了想:“也好,这些人待在屋里确实碍手碍脚。”
乔桥见他上钩,差点笑出来,赶紧咳嗽两声掩盖住表情。
“还有呢?”他追问。
“第叁就是选好地方就不能移动,直到鬼找到你。”
“那要是没找到岂不是得一直等?”
“对啊,这个游戏就是这样。”乔桥循循善诱,“其实当人很有意思的,当鬼才无聊,找不到就得一直找,又急又燥。我小时候最喜欢当人了,躲在角落里看鬼来来回回打转就是找不到我,别提多爽了。”
梅棠被她说动了:“那谁当鬼?”
乔桥故作大度:“你没玩过,当然要让你获得最好的体验,所以我先来当鬼,第二轮你要是还想玩,再换你当鬼。”
梅棠点头同意。
约好规则,清完场,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
乔桥找了根布条围住眼睛:“房子大,所以我慢慢数,数到一百就去找你。”
她见梅棠站着不动,奇怪道:“怎么了?还有哪儿不明白吗?”
梅棠歪了歪头:“输了也没个惩罚,我提不起劲儿来。”
乔桥只好耐下性子:“那你说吧,输了怎么办?”
梅棠想了想:“这样吧,你输了就穿那条裙子给我看。”
“一条裙子有什么好看的。”乔桥强颜欢笑,“要不我给你跳支舞吧,我跳舞很搞笑的。”
梅棠似笑非笑道:“可我就想看你穿那条裙子,你要是不穿,我就不玩。”
“……”乔桥沉默半晌,“好吧,你赢了我就穿给你看。但你要是输了,下一轮你还要当人。”
“好,一言为定。”梅棠无所谓地耸肩,在他看来连续两局当人几乎算不上惩罚。
既然都讲清楚了,游戏就正式开始。
乔桥蒙好布条开始耐心地数数,一开始还能听到梅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十个数之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屋里变得非常安静,静到甚至能听到自己读数的回声,乔桥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冷静地一直数到100才拆下布条。
身周空无一人,梅棠应该藏好了。
她也可以行动了。
678:捉迷藏(下)
    乔桥故意大声说了句‘我开始了’,便光明正大地在屋里转了起来。
    因为不确定梅棠的位置,所以乔桥没有贸然直奔她的目标,而是先在整栋别墅中胡乱逛了几圈,装出在找人的样子。感觉铺垫得差不多了,她才蹑手蹑脚地进入书房。
    第一件事就是反手关门,接着将屋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确定梅棠不在这里。然后乔桥掏出她私下买的一个检测摄像头的小工具,开始对全屋进行隐藏摄像头检测。她知道很多有钱人有在家里装摄像头的习惯,如果梅棠的书房也装着这玩意儿,那她今天的计划就必须全部作废。
    好在老天还算眷顾她,书房里很干净,乔桥不敢再浪费时间,迅速走到书桌前打开了梅棠的电脑。
    这一刻等了太久,她手都是抖的,U盘插了两下才插进去。很快,屏幕一黑,显出一行小字:预计复制时间:48分钟。
    很好!还在一小时之内。
    弄好之后,乔桥就把笔记本电脑合拢,她犹豫着要不要做个遮盖,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U盘本身体积很小,万一真出了意外状况,梅棠未必能第一时间发现它,做遮盖反而会弄巧成拙。
    秦秦,保佑我吧。
    乔桥在心里默默祈祷,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次了。
    做完这一切,乔桥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U盘,便头也不回地退出了书房,接下来,她唯一的任务就是想尽办法延长这局游戏的寿命,直到复制结束。
    48分钟。
    乔桥感觉手心里全是汗,小时候玩过最长时间的捉迷藏也不过十几分钟,小孩子耐性差,时间久了还没人来找甚至会干脆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于是捉迷藏就会变成追逐游戏。她觉得梅棠耐性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万一他跳出来,该怎么办呢?
    他绝对不会老实等上48分钟的。
    想了想,乔桥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双手环胸开始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差不多等了十五分钟,楼梯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梅棠脸色阴沉地走下来:“乔桥,你在耍我玩吗?”
    乔桥眨眨眼睛:“我为什么要耍你?”
    “游戏都开局十五分钟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梅棠提高音量,“别仗着我宠你就肆无忌惮。”
    “这是策略啊。”她微笑,“你看,你这不就输了吗?”
    “什么?”梅棠皱眉。
    “捉迷藏也是心理战的一种啦。”乔桥仗着梅棠没玩过信口胡诌,“这一招叫守株待兔,是鬼的常用策略,目的就是让你这样缺少耐心的人主动走出来。”
    梅棠沉默片刻,口气不善道:“我不信,难道我不出来你就一直等吗?”
    “当然不是。”乔桥扬了扬手机,给他看屏幕上的计时器,“我设置了20分钟的等待时间,如果20分钟内你还不出来,我就去找你。拜托,我怎么会一直等下去,只是个游戏而已,光坐在这儿等还有什么意思啊?”
    梅棠低头沉思,看样子对乔桥的话已经有了几分相信。
    “别看捉迷藏简单,其实这个游戏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乔桥滔滔不绝地胡扯,“据说还是从兵法中演化出来的呢,《三十六计》知道吧?跟那个有点关系哦。”
    “好了。”梅棠不耐烦地打断她,“那这局就算你赢了,按照赌注,下局还是我当人,你数数吧。”
    “等等!”乔桥比了个暂停地动作,高深莫测地说道,“你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过关了吧?”
    梅棠:“什么意思?”
    “下局要增加一点难度。”乔桥微笑,“我要去掉一层楼,你只能躲在其他三层里。”
    “为什么?”
    “因为你是自己走出来的,按照规则,鬼可以Ban掉一个能藏身的区域。”
    梅棠眯起眼睛:“你没说这条规则。”
    “我不能说啊,我说了你就知道这条策略了。”乔桥耸肩,“而且我以为你肯定不会上当的。”
    她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足够纯洁无辜,好在这招她很熟练,以前当艺人的时候为了这个眼神没少挨导演的骂。
    “好吧。”梅棠终于松口,“但这次你不能再搞这种小把戏。”
    “当然,玩过一次就行了,再说我就算用了你也不会再上当了。”
    “你要Ban哪一层?”梅棠问。
    “我想想……”乔桥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第三层吧,其实Ban第四层对我最有优势,但那样你的游戏体验会差很多,我觉得没必要。”
    这些话当然是胡扯,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书房在第三层。
    梅棠不知道其中关窍,点头同意了,于是乔桥重新蒙上眼睛,第二局开始。
    她粗略算了一下,刚才跟梅棠扯皮差不多用了五分钟,再加上前面的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所以她还需要再撑差不多半小时U盘那边才能拷贝完。
    唉,还是很难啊,也不知道中途拔下U盘行不行……
    一百个数数完,乔桥开始认真地寻找。她先把所有房间大致走了一遍,连三楼的也没放过,主要是怕梅棠不按规则办事,不过好在书房里还是空无一人,她的心脏暂时放进了肚子里。
    走完之后,她开始一间一间房认真找,同时在心里不断祈祷梅棠别藏得太低劣,不然她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然而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梅棠何止是藏得好啊,他简直藏得太好了!
    乔桥花二十分钟把全屋每个角落都翻了一遍,居然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要知道这一遍她是抱着‘就算发现了梅棠也要装作没看见’这种目的来的,结果没有,哪儿都没有,梅棠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了。
    乔桥冷汗都下来了啊!难道梅棠违反了规则?没有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为了保险,乔桥又把所有房间翻了一遍,这次翻得更仔细,花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在此期间,她甚至有惊无险地将拷贝完的U盘收回了。
    而人嘛,还是没找到。
    乔桥忍不住扶额,她还真漏算了梅棠的胜负欲,满以为后面的30分钟多半熬不过去了,结果这都过去五十分钟了,游戏结束还遥遥无期呢。
    就算没有她前面耍的那个小花招,剩的时间都足够U盘拷完的。
    不信邪地全屋翻了第三遍,乔桥终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喊一声:“我投降!我认输!你赢啦!”
    等了一会儿没人出来,乔桥只好拨通了梅棠的电话,把刚才的认输宣言又喊了一遍。
    很快,梅棠就悠闲地从楼上下来了,脸色一扫刚才的阴霾,满满的‘胜利者的微笑’。
    其实乔桥在心里笑得比他还开心,就是不能表现出来。
    不过她也承认,这样孩子气的梅棠确实有几分可爱,他是真的在享受这个游戏。
    “你到底藏在哪里啊?”她好奇道。
    “秘密。”
    “不行。”乔桥立刻反对,“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偷换地方了。”
    梅棠:“我才不那么干。”
    “口说无凭,除非你告诉我藏在哪儿。”接着,她放软语气,主要也确实好奇,“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我上上下下翻了三遍呢。”
    于是梅棠把她带到二楼,原来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修了一道隐藏门,后面还有一个小房间。
    “这是作弊吧?!”乔桥不干了,“你没说有密室啊。”
    “这不是密室,密室哪有做的这么显眼的。”
    乔桥无话可说,因为这个隐藏门确实做的不怎么隐藏,只是跟周围墙面同色而已,门板的缝隙还是很清楚的。至于她翻了三遍都没找到,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心思不在这上面才没发现。
    “怎么样?”梅棠走过来,轻轻拢起她的一缕头发,低声道,“愿赌服输吗?”
    乔桥叹口气:“我输了,这就去换裙子。”
    趁回房间的机会,还可以把U盘放回床垫下,这样就彻底放下心了。
    “不用那么麻烦。”
    梅棠笑笑,将那条白裙子从身后围到乔桥胸前,暧昧地贴着她的耳根道:
    “就在这儿换吧。”
679:最好的留到最后
乔桥嘴角抽了抽:“你在……开玩笑吗?”
    梅棠歪头:“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看过。”
    乔桥:“……”
    她盯着梅棠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眼神很认真,确实不是说着玩的。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很兴奋啊。”他牵起乔桥的手,有点控制不住似的放在嘴边想咬下去,“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天天守着你,还得克制着不下嘴,要点奖励不过分吧?”
    乔桥别过脸:“你是在报复我吗?”
    “不,你会错意了。”梅棠后退两步,突然换了个话题,“你有兄弟姐妹吗?”
    乔桥想了想:“算有吧。”
    “那你知道有兄弟姐妹的人跟没有兄弟姐妹的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不知道。”
    “我们——”梅棠指指自己,意味深长道,“喜欢把好东西留到最后吃。”
    不等乔桥反应,他就拿起裙子:“来,试试吧。”
    说实话,乔桥还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就这么夺门而出的可能性。
    反正U盘就在她口袋里,数据也全部拷贝成功了,已经没什么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
    乔桥的目光放在面前这条裙子上,非常高级的面料,光线一晃仿佛能看到从裙子上荡开的一层层波光。
    如果就这么跑掉,这条裙子她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好吧。”乔桥爽快地点头,“换就换,你说得对,又不是没看过,你想看我就奉陪。”
    说完她两三下甩掉了鞋子,然后是上衣,最后是裤子。
    脱到裤子的时候她很小心,因为U盘就在侧口袋里。之后,她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些脱下来的衣服,当着梅棠的面就开始套裙子。
    “咦。”梅棠吹了声口哨,“很漂亮嘛。”
    乔桥胡乱整了整裙摆,瞪着他:“这样可以了吧?”
    “别急。”
    男人走过来,轻轻帮她把后背堆积在一起的布料捋平:“都打扮得这么漂亮了,一会儿我们跳支舞吧。”
    “哈?”乔桥刚要抗议,就见梅棠拍了下手,两个女佣走了进来。
    “把碍事的东西拿走。”
    “是。”女佣温顺地走过来,伸手就要抱走乔桥换下来的那几件衣服。
    “等一下!”乔桥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只得干笑一声,“不用洗了,直接放我屋里就好。”
    “为什么?”
    “……”乔桥大脑飞速运转,“今早刚换的,不脏。”
    “衣服不就该一天一洗吗?”梅棠皱眉。
    “那是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方式,像我的衣服都比较便宜,要是天天洗会洗坏的。”
    “洗坏再买不就行了?”
    “……”乔桥噎了半晌,“我喜欢这个款式,不想换。”
    梅棠闻言走过去抓起乔桥的上衣看了看标签,又看了看裤子的:“都是快消品,同样的款式我可以给你买一车。”
    乔桥眼看着梅棠的手指略过侧裤袋,吓得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她一把抢过裤子,接着布料的遮掩迅速把U盘掏出来攥在手心里,然后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扔给女佣:“好吧,那就洗吧。”
    梅棠使个眼色,女佣抱着衣服退下去了。
    “你今天怎么了?”梅棠理了理她额角乱蓬蓬的鬓发,“难道是生理期暴躁?”
    “……有可能。”
    乔桥后背发凉地感觉到梅棠的手正顺着她的右胳膊往下摸,而U盘此时就躺在她的右手掌心里。
    “那还真是罕见,不过你张牙舞爪的样子也很可爱。”
    糟了!
    梅棠的手果不其然地滑下去,轻轻包住了她死死攥成拳头的右手,还试图撬开她的手指。
    “放松,不牵手怎么跳舞?”
    我他妈怎么敢放松啊!我放松了我要怎么解释我手里多出来的这枚U盘???
    “对不起……”乔桥仓促推开他,“我我我有点肚子疼,我先去趟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乔桥第一件事就是锁门,第二件事就是找地方藏U盘。
    她从来没这么痛恨梅棠家的顶级装修,真是任何边边角角都给你堵得严严实实,翻了半天居然连一点缝隙都找不到。
    乔桥最后都绝望了,只能拉开领子把U盘塞在了乳罩里,但问题又来了,这条裙子实在太贴身,而她今天穿的内衣也是薄款,无论怎么塞,从镜子里都能看到胸部出现一个不自然的棱角,只要不是瞎子都猜得出她里面塞了东西。
    没办法,乔桥只能把U盘拿出来,想了一会儿后干脆掀开裙子把U盘塞在了内裤里。
    当然不是完全塞进去,而是利用裤腰的松紧带把它卡在腰部,这样正常走路运动都不会掉出来,总的来说还算安全。
    对着镜子前前后后观察了一番,确认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乔桥才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洗手间。
    梅棠看看她:“你脸色很差。”
    “失血过多。”乔桥言简意赅道,“不是要跳舞吗?开始吧。”
    很快,音乐声响起,是悠扬的古典乐,梅棠牵起乔桥的手,带着她在客厅转圈。
    乔桥压根不会跳,就是机械地跟着梅棠转圈而已,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腰上,梅棠的手只要一往腰上搭,她就浑身僵硬。
    “你好敏感啊。”
    乔桥:“……”
    一曲结束,乔桥如蒙大赦,刚要退开,却被梅棠一把拽进了怀里。
    千分之一秒里,她使劲儿吸了口气,硬是把小腹吸得凹了进去,让卡在裤腰上的U盘暂时藏在那个凹陷里。
    梅棠果然什么也没感觉到,即便两人的身体此时正紧紧相贴。
    “我今天玩得很开心。”他抱着乔桥,声音很低沉,“没人陪我这么玩过,你是第一个。”
    乔桥拼命吊着一口气,不敢呼更不敢吸。
    “我们好像还挺合得来,你觉得呢?”
    合得来合得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咱们站着好好说话不行吗?!
    “要不要考虑一下真嫁给我?”
    乔桥憋得都要翻白眼了,可这个氛围下又不好直接把人推开,简直酷刑。
    “害羞了吗?”
    因为两人是相拥的姿势,梅棠看不见她的脸,见乔桥一直不吭声,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就这样抱一会儿也很好。”
    乔桥:“……”
    她猛地推开梅棠,力道之大甚至把毫无防备的男人推得踉跄了一步。
    “你干什么?”梅棠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变脸之快会让人觉得刚才的柔情是场幻觉。
    “对不起,我肚子疼……”
    “肚子疼就肚子疼,忍忍不就行了吗?”他冷冷道,“那么好的氛围,被你破坏了。”
    乔桥低头不说话。
    “既然肚子疼,今晚就别吃饭了,回你屋里好好休息吧。”
    扔下这句,梅棠扭头走了。
    他一走,乔桥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于梅棠的这个尿性她早习惯了,这家伙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少爷脾气,顺着他怎么都好,但只要忤逆一点,他就会暴露自私无情的本性。
    在他眼里,乔桥的肚子疼甚至比不上一个虚无缥缈的氛围。
    不过无所谓,U盘拿到了,她也不需要继续忍下去了。
    乔桥捂着肚子回到自己房间,门一关,火速抱出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
    漫长的读盘时间过去,屏幕一黑,巨量的文件突然如雪片一般喷涌出来,乔桥这个破笔记本的配置太低了,这么大的文件让她电脑当场宕机,怎么点都没反应。
    乔桥简直要吐血,就差临门一脚了居然给她掉链子。
    怎么办?
    乔桥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目前第一要务还是得离开梅家,虽然U盘只执行了拷贝任务,但如果查询系统日志,这将近一个小时的开机时间是怎么都糊弄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一刻都不能待下去了,必须立马跑路。
    可是……她怎么走呢?
    第二天一早,乔桥早早做了一桌饭,等着梅棠下楼。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梅棠坐到餐桌前,“你怎么有兴致做这么多好菜?”
    “梅少爷,我想请个丧假。”乔桥沉痛道,“三天就行,我一个远房亲戚昨天去世了,我得回去奔丧。”
    “丧礼要办三天?”
    “呃,办一天,但是我还得——”
    “那就一天。”梅棠打断她,“现在开始算,明天中午之前回来。”
    乔桥闭上嘴,拎起背包出了梅家大门。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不能拖行李箱,所以背包除了必需品之外只放了那条宋祁言送她的裙子。
    其他的来不及带走也没法带走了,估计很快就会被梅棠处理掉。
    乔桥最后望一眼梅家别墅的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680:洗完不许走
     她的时间非常紧迫。
    明天中午,梅棠就会发现她没按时回去,接着就会发现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以梅少爷的耐心,等到晚上就算极限,也可能当天下午就开始调查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对于梅家这种等级的豪门来说,佣人出逃绝对是大事,会先调查家里是不是少了东西,查完物品再查文件,快的话明天晚上,她拷贝过电脑的事就会全部暴露。
    所以留给她跑路的时间也就区区三十个小时而已。
    而靠她自己,基本不可能跑路成功。
    现代社会,虽说梅家为了面子多半不会报警,但他们家自有的安保力量都足够把乔桥揪出来了啊!她没车,出行都得依赖现代交通工具,身份证号一查,去了哪儿一目了然,除非乔桥跑进山里躲起来,否则只要出现在有摄像头的地方,基本就是白给。
    所以乔桥的策略也非常简单——求助。
    目前的情况,唯一能求助也有能力把她无声无息藏起来的只有程修。
    于是乔桥从梅家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程修打电话。
    她知道程修在出任务,但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出任务呢?以前想找他也都找到了啊。因为形成了这样的思维定式,所以乔桥压根没把‘程修可能联系不上’这点考虑进去。而当她怀着巨大的希望拨通号码之后,直接就被那头温柔女声一句“抱歉,现在无法联络程大校”给砸傻了。
    “没法联系的意思是?”
    女声很有耐心:“就是我们这边也联络不上,没法帮您传话。”
    “怎么可能呢?你们、你们不是有什么卫星电话之类的吗?”
    “对不起。”
    乔桥感觉脑子有点乱,她挠了挠头:“那什么时候能联系上?”
    “这个暂时不确定。”
    “……”
    挂断电话后,乔桥心态直接崩了。
    唯一的救命稻草没了!这下怎么办?她真往大山里躲吗?那也不行啊,当务之急还得找一台配置足够高的电脑读取U盘的数据,没有别人帮忙,她连城市都没法进啊。
    冷静冷静,先把自己藏起来再说。
    乔桥找了一处僻静地,从背包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另一身衣服鞋子换上,又把头发挽起来塞进帽子。换下来的旧衣服和背包直接随便找了个坑埋起来,其他的必需品和宋祁言送她的那条裙子都另外装进了一个新的帆布手提包里。
    这样她的外形看起来跟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幸亏梅家别墅的位置比较幽(偏)静(僻),摄像头也少,不至于暴露得太快。
    弄好之后,乔桥先沿着事先规划的路线往北走,边走边用手机寻找附近的小村庄,如果程修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她就必须靠自己躲过第一轮搜查。但偏偏她没带多少食物和饮用水,所以就算危险也得先找地方买点补给。
    查着查着,屏幕上方弹出一条艾特全体群成员的消息,还是李甫江粉丝群的群主发的。
    乔桥已经好久没水群了,这会儿更没那个心情,不过消息里提到了一个地点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点开看清内容之后,乔桥的嘴角就止不住地抽动起来。
    梁季泽此时就在离她差不多50公里的某国家森林公园拍广告,大概停留三天,今天是第二天。
    乔桥的心情真是无比复杂。
    这叫什么?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偏偏这条路也不像活路啊。
    但她也仅仅犹豫了两秒就开始搜索去森林公园的步行路线,毕竟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只要跑到梁季泽那儿,目前一切困难就都解决得七七八八了,跟眼前的好处比起来,梁季泽对她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呢?
    50公里也不算太远,虽然不能走大路有点麻烦,但日夜兼程的话明早也能到了,那时候梅家甚至都还没发现她跑路了。
    说干就干。
    既然确定了目的地,乔桥就不准备冒险去村子里买东西了,她打算凭身上的一瓶水和一包压缩饼干撑到森林公园。
    手机导航不能一直开,否则会没电,她就走差不多一个小时再拿出导航矫正一下,反正只要大概方向没错就行了。
    一路上乔桥尽量走小路走田野,虽然村庄未必有摄像头但她还是能避就避,当然这种走法也容易遇到危险,所以她提前准备了一个带电击功能的充电宝,真有情况也能帮她争取一个逃跑时间。
    就这么走啊走,走到天黑也才走了20公里,一瓶水已经快见底了,脚底也疼得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但她不能停下来,今晚就算爬也得爬到目的地。
    夜晚赶路比白天慢多了,四面八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仿佛置身虚空之中,乔桥就用一根小手电筒照着,走了不知道多久,腿都快断了才抵达森林公园的范围。
    天色还早,乔桥在路边摊上买了些油条和豆浆,冒充送早餐的工作人员,顺利打听到了拍摄团队的位置。
    这次的广告好像是个越野车,她对汽车品牌不太了解,但请得起梁季泽已经足够说明企业实力了,因此整个拍摄团队才这么专业,甚至不惜大老远跑到国家森林公园取景。
    天刚擦亮,整个临时营地都静悄悄的,所有的房车保姆车都车门紧闭,乔桥挨个挨个摸过去,她很了解梁季泽的性格,这家伙绝对要睡最好最新的那辆,所以很快就锁定了他的位置。
    乔桥在目标房车的车窗下站定,捡起几颗小石子轻轻丢了上去。
    砸了两三下,车窗帘被一只手猛地掀开,接着梁季泽英俊但强压怒火的脸就出现在了玻璃后。
    乔桥冲他笑了笑,弱弱地打了个招呼:“嗨。”
    ……
    “所以你是来给我送早餐的?”
    梁季泽双手环胸,冷眼看着乔桥左手油条右手豆浆,仿佛几十年没吃饭了一样大快朵颐。
    “对啊,不然我买这么多份。”乔桥恋恋不舍地分出一杯给他,“喏,这是你的,趁热喝吧。”
    “我不喝。”
    “那我就不客气啦?”乔桥立刻把豆浆圈到自己面前,“先说好,这是你不喝的,不是我不给你。”
    梁季泽的目光瞥到乔桥沾满泥土和草根的鞋子,瞳孔缩了缩:“你怎么过来的?”
    “唉,别说这些了。”乔桥拍了拍圆滚滚滚的肚皮,“能洗澡吗?我快臭了。”
    “闻出来了。”男人指指车内一角的淋浴间,“你不洗,我也会把你扔进去的。”
    乔桥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一声。
    车里空间小,淋浴间更小,乔桥费了半天劲才把脏衣服从身上扒下来,因为出了太多汗,衣服都黏成硬邦邦的一块了,鞋子更不用说,一整个惨不忍睹。
    乔桥看着地上的脏衣服心想一会儿还得麻烦梁季泽去给她买套新的,这里没有洗衣机,应该也没有可替换的衣物……不过洗完怎么办呢?难道要裹着毛巾藏在车里吗?
    正出神,淋浴间的门突然开了,梁季泽一丝不挂地走了进来。
    乔桥的眼睛直接瞪成了两个大铃铛。
    “你……”她下意识地抱住胸口,“我都臭成这样了你还下的去手???”
    “你说什么呢?”两道剑眉深深皱起,梁季泽一脸嫌弃之色,“我不帮你,你自己能洗干净?”
    乔桥:“多洗一会儿不就洗干净了吗?”
    “别搞笑了。”男人毫不留情,“车里哪有那么多水让你洗,我一会儿还要拍摄,用完了水我怎么办?”
    乔桥想了想也是,就低头不吭声了。
    “你坐到马桶上。”梁季泽打开花洒试了试水温,“先给你洗头发。”
    淋浴间太小了,还集成了马桶,供一个人洗澡都勉强,更何况现在同时塞了两个成年人。乔桥已经很努力地往墙上贴了,但还是免不了会碰到梁季泽的身体,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她非常难受,那一幕幕被梁季泽压在床上狠操的画面也不断地从她记忆深处翻上来。
    从见面起,她跟梁季泽就都很默契地都不提那次囚禁的事了,但尽管乔桥很努力地装作不在意,但看到梁季泽踏入浴室时她还是觉得头皮都炸起来了。
    就像现在,梁季泽一碰她她还是下意识想躲,对跟这个人同处一个空间而感到深深的不安和恐惧。
    热水从头顶喷洒下来,乔桥感觉到男人的手指正穿进她的头发,帮她把打结的发丝捋顺。
    “这是什么?”头上的手突然不动了。
    乔桥回过头,不过只看到了梁季泽在疯狂甩手,好像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乔桥,你一会儿洗完不许出去,我让人填满水箱你再洗一次。”梁季泽脸色铁青,“你头发里有跳蚤。”
    诶????
681:第三条腿
“跳蚤???”乔桥屁股抹蒜了似的从马桶上弹了起来,她疯狂拍打身体,“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跳蚤?”
“——等等,别拍!会乱蹦的!”
窄小的淋浴间里一时兵荒马乱,水流四溅。
“我突然觉得全身好痒啊。”乔桥欲哭无泪,“我是不是得去看医生?”
梁季泽无奈:“你别乱动,我先给你洗一遍,跳蚤而已,一会儿让人买瓶除蚤药送来就行了。”
“怎么会有跳蚤……”
男人不再说话,大概是怕跳蚤蹦到嘴里,反正乔桥感觉得出来他努力地想把她洗干净,因为洗发水像不要钱似的死命往她头上倒。
全身上下足足洗了叁遍才算告一段落,梁季泽拿块毛巾把她草草一围就出去打电话了,不一会儿车外就传来引擎声,原来梁季泽直接让人把另一辆房车开了过来,这样就相当于有两个水箱了。
“继续。”他反手关上浴室门。
乔桥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大萝卜,被从头洗到脚又从脚洗到头,皮都要搓掉一层了梁季泽才终于收手。
“今天最后一天,我可能要拍到晚上。”他用剩下的一点水随便洗了洗自己,就穿衣服准备出去了,“你躲在车里别乱跑,拉好帘子。”
乔桥蔫头蔫脑地‘嗯’了一声。
梁季泽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语带威胁:“要是我拍完发现你跑了——”
乔桥不由自主地坐直,头摇得像拨浪鼓:“绝对不跑!”
男人见威胁有效,脸色稍缓了一点:“缺什么东西吗?我让人送来。”
乔桥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有电脑吗?主要是这么待着有点无聊……”
“等着。”
过了一会儿,梁季泽回来了,扔给乔桥一台游戏机:“玩这个吧,比电脑有意思。”
乔桥:“……”
房车关得严严实实,只留了车顶的通风口,乔桥看了看游戏机又看了看手里的U盘,只好打消了调阅资料的念头。
她太累了,腿脚也酸痛得不行,洗完澡身体就开始发软,撑了一会儿还是没扛住睡意,一头栽在了床上。
唉,无所谓了,反正专门用来联系梅棠的那张电话卡她也扔了,一时半会儿梅家也找不到这儿,暂时安全了就先睡一觉吧。
唔……床上全是梁季泽的味道!
其实不止床上,因为空间狭窄又不能开窗,整辆车里都是一股子古龙水和烟草香混合的味儿,简直是一座用雄性荷尔蒙构建的巢穴,乔桥刚进来的时候甚至被呛了一下,现在都快闻习惯了。
有一说一,倒是不难闻,只是这个味道总引起她一些不好的回忆……
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子,隐约听到车门被拉开了,乔桥勉强往里缩了缩,翻个身继续睡。
“啧。”
床铺下沉了一截,似乎是有人坐了过来。
“还真是没有警戒心。”
睡得正香,乔桥就感觉一只手抓上了她的屁股。
是不隔任何东西的,肉贴肉的那种抓。
“啊!”乔桥蓦地清醒了,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嘘。”梁季泽的食指压在她下唇上,那被粉丝称为‘低音大提琴’的磁性嗓音就贴着她的耳朵响起,“外面都是人,要是被听到了让我怎么解释?”
乔桥不爽地扯开他的手:“那你就别偷袭啊。”
“这怪我吗?”梁季泽一把扯下被单,低头在乔桥软软的左乳上舔了一口,“不穿衣服的你要负更大的责任吧。”
“你——”
乔桥忍不住攥起了拳头,心想还不是因为你把我衣服都扔了,你让我穿着空气到处跑吗?
梁季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见好就收,他转头拿出几个饭盒,“这里太偏了,山下也没什么好东西,凑合吃吧。”
乔桥盯着一盒盒的家常炒菜,响亮地吞了声口水。
“对了,你手机打不通。”梁季泽瞥了乔桥一眼,语气很悠闲,“要是把我拉黑了,我劝你趁早解除。”
乔桥一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跑来投奔别人还忘了把人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新世纪猪头就是她了。
“来,先吃饭吧。”
乔桥犹豫了几秒,小声道:“你有没有衣服先借我穿一下。”
老男人嘴角上挑:“你身上的不就是吗?”
乔桥恨恨地抿住嘴唇,这家伙是故意的吧?就留给她一块堪堪能围住屁股的小浴巾,这能叫衣服吗?
“这里真没有你能穿的。”梁季泽夹了一筷子肉放进齿间咀嚼,目光却非常下流地往乔桥胸部和小腹上溜,“要不就这么着吧,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没看过的也用过了。”
乔桥真恨不得把他的头摁进面前的饭盒里。
最后她是裹着毛毯坐在饭桌前跟梁季泽共进午餐的,酒饱饭足之后,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打算回床上接着睡,就听见梁季泽冷不丁问了句:“你是跟谁吵架了吗?”
“什么……”
“我猜猜。”梁季泽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宋祁言吧?”
他凑近了乔桥,嘴角弯出一个恶意的弧度,像乐于欣赏人类痛苦的恶魔:“看你的表情,应该比这还糟——被赶出来的吗?”
乔桥狼狈地别过脸,不再给对方解读自己微表情的机会。
“真是稀有,能把那家伙气到赶你出门。”梁季泽笑笑,“难怪会跑来找我。”
乔桥微弱地争辩:“不是那样的。”
“无所谓。”他掐起乔桥的下颌,在她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你现在躺在我的床上,这就够了。”
晚上十一点,拍摄终于结束,因为夜里走山路太危险,拍摄团队临时决定再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拔寨走人。
除蚤剂也送过来了,水箱也重新加满了,山里安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明明是个无比适合睡觉的氛围,乔桥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不知道梅家那边怎么样了。
今晚他们应该会彻夜调查她留下的所有东西,衣服、日用品,甚至可能连被子都要拆开检查……
梅棠会站在旁边看吗?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在想什么?”
乔桥猛地回神,见梁季泽从浴室出来,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他的身材很好,是勤于管理的那种体魄,每块肌肉的大小和形状都恰到好处,只有常年在专业人士指导下进行锻炼才能达到这种效果,说白了,他的身材相比于‘健’,更注重‘美’,追求的是一种上镜感。
就像现在,梁季泽拿着毛巾擦身体的动作,随便截一帧下来都可以当杂志封面,甚至不需要修。
“你最喜欢你身体的哪个部位?”她鬼使神差地冒了这么一句。
“嗯?”男人挑高眉角,随即轻哼了一声,“怎么?你想做个私人采访?”
他一走过来,乔桥立马很有危机感地往床里缩了缩,主要是房车里空间太小了,梁季泽人又高大,往车里一站把空间都衬得逼仄了,逃无可逃的感觉。
“去年我记得有个杂志做了一期,问我最满意身上哪里——你猜我答的什么?”
“反正都是套话吧……”乔桥努力让脚腕离男人蠢蠢欲动的手掌远一点,“什么‘要接纳不完美的身体’,‘每个人都要自信啊’之类的。”
“错了。”
手掌猛地将脚腕擒住,一点点将它从角落里拖出来。
“我说我最满意的部位是腿。”
“腿吗?”乔桥心不在焉地对话,全部注意力都击中在下半身,大腿肌肉绷得紧紧的,使出吃奶的劲儿对抗梁季泽,同时右脚来回踢蹬,想把他的手甩掉,“你的腿……我没怎么注意过耶。”
“撒谎。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乔桥突然噤声,因为梁季泽不知什么时候扯掉了腰间的浴巾,拽过她的脚腕,让硬邦邦勃起的阴茎与娇嫩的脚心直接接触。
滚烫的热度从脚底传来,陌生的触感让她一时失语了。
“男人的第叁条腿,你最喜欢的。”
乔桥恼羞成怒地收回脚:“不许用李甫江的声线说这种话!”
“咦,你还喜欢他啊?”
“那当然,他一直是我的第一本命。”
梁季泽:“……”
某位影帝心里如同打翻了陈年老醋缸,可这醋貌似也是他自己酿的?
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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