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捂着毛毯紧紧护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你别过来。”
梁季泽跨步上床,看傻子的眼神:“你觉得我对一个长跳蚤的女人也硬的起来?我还没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
乔桥毛了:“我没长跳蚤!再说都用了除蚤药了!”
“哦?”梁季泽施施然躺下,双手交迭枕在脑后,很舒展的姿势,“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不!我就是解释一下,一码归一码!”
“好了好了。”男人懒洋洋地打个哈欠,“你还睡不睡?不睡我睡了。我拍了一天广告,很累。”
乔桥眨眨眼睛:“真的?”
“当然你要是肯自己爬上来动——”
“我不愿意!”
“那还废话什么?关灯睡觉。”
乔桥看他确实一副困倦的样子,嘟哝一声后便将信将疑地躺了下去,不过她的神经可一点没放松,竖着耳朵静静听着身侧的动静,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跑。
主要是某人在她这里的信誉值简直是瀑布一般飞流直下叁千尺,都负到姥姥家了。
黑暗里,她感觉到身侧之人翻了个身,接着一只手伸过来,开始拽她怀里的毛毯。
“你个大骗子!”乔桥‘啪’得一声打开夜灯,声嘶力竭地控诉,“说好睡觉的,你的手在干什么?”
“你发什么神经?”梁季泽恼怒地一把拽过毯子,“我要盖它!”
“怎么不盖别的就盖这条?”
“因为车里就这一条毯子!”
乔桥环顾四周,尴尬地发现床上还真就这一条毛毯。
她咳嗽一声:“山里凉,你怎么不多带几床被子?”
梁季泽轻哼:“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万一多出一个人,一条毛毯就不够盖了。”
乔桥:“……”
她理亏地关掉夜灯,躺了下去,当然不忘把毯子分了一半给身边的人。
可毯子毕竟是单人毯,床也有点窄,分出去之后乔桥半个胳膊露在外面,不一会儿左边肩膀就凉透了。
她实在不想往梁季泽那边靠,只好翻了个身从平躺改成侧卧,虾米一样把自己缩了起来。
可这样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因为两人的身体没贴紧,这么一动中间就出现了一块空隙,冷空气一直往空隙里灌,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梁季泽,男人甚至只把毛毯盖到胸口,看样子似乎还嫌太热。
“干什么?”身侧的人若有所感地睁开眼,月光下那双形状锋利的双眸尤为摄人,只可惜一开口就现了原形,“欲求不满?”
乔桥默不作声地扭开了头。
下一秒,身体突然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中,而因为实在太过温暖舒服,乔桥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凝聚起意志力反抗……
“干什么?”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身体却诚实地往热源上贴了贴。
“冻成这样了还嘴硬。”梁季泽拽过毯子将自己和乔桥紧紧裹了起来,“睡吧。”
乔桥真的很想表现得硬气一些,起码不能为了这么点温暖就折腰,但山里的夜晚实在太冷了,不这么挨着梁季泽睡,她第二天可能已经冻硬了。
只是个取暖工具人而已……
这么安慰了自己一番,觉得差不多能过去心里这个坎了,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小乔。”快要睡着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但意识太模糊了,像隔着一张毛玻璃,什么都听不真切。
“这么没防备地来找一个把你关了一周的男人,该说你是笨还是没记性呢?”
“不应该让坏人尝到甜头的。”
第二天,梁季泽不知从哪儿给她弄了一身衣服,乔桥总算结束了自己的裸奔之旅,不过她还得继续藏在车里,直到拍摄团队进了市区才能出来。
也幸亏没人敢管梁季泽的闲事,他说不让人靠近房车大家就都自觉离得八丈远,乔桥一个大活人在团队里待了一天一夜,愣是谁也没发现。
下午,整个团队终于进了市区,乔桥趁乱下车,从侧门溜进了梁季泽下榻的酒店。
推开套房的门,结果正好撞见梁季泽在翻她的包。
按理说被撞见的那一方即便不觉得羞愧,也起码要先停手吧?但梁季泽偏不,他翻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好像乔桥在他面前就不该有什么秘密,从人到随身物品都得被他先过目一遍。
“你干什么?”乔桥快走两步,想夺回来。
“你就带了这些没用的东西?”梁季泽抖开宋祁言送她的那条白裙子,“这不是有衣服吗?你不早拿出来。”
“这条不能穿!”乔桥恼怒地一把抢过。
“咦?”梁季泽感兴趣地挑挑眉,“这么宝贝?被赶出来了都不忘带上一条裙子——谁送你的?”
“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男人单手插兜,笑容逐渐冷却,“记得带别人送你的裙子,怎么不带我送你的那条?”
你送我裙子了?
乔桥差点脱口而出。
“哦,看来你不记得了。”梁季泽的表情越发阴冷。
“才不是。”乔桥梗着脖子争辩,“我把你送的那条放在别的地方了,都不在手边怎么带?”
“是吗?你真记得?”
“当然。”她咽了口唾液,“你送的东西我都记得。”
“既然这样,就描述一下吧。”梁季泽双手环胸,唇角带一丝讥讽,“我送你的裙子,长什么样?”
乔桥强自镇定:“还能什么样,裙子样呗,都长得差不多,我怎么描述?——好了好了,我要洗澡去了,不跟你说这些了……”
“你忘了。”梁季泽冷冷道。
“好吧好吧,我就是忘了怎么样!”乔桥破罐子破摔,“不就是一条裙子嘛,裙子那么多谁能每条都记得,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心疼钱我以后想办法赔你好了。”
“赔?怎么赔?”对面的人似乎被气笑了,他沉声道,“那条裙子上的珍珠,是我一颗颗缝上去的,你打算用什么赔?”
他一说珍珠,乔桥就想起来了,选秀比赛的时候梁季泽确实送了她一条裙子,只不过那时她正膈应他,穿过一次后就随手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所以才完全没印象。
嗯……这下糟糕了。
“罢了。”梁季泽突然从兜里摸出一颗小东西:“你把这个给我,咱们就两清了,如何?”
乔桥定睛一看,差点没气得晕厥,他拿得不正是简白悠送她的钻石吗?
这玩意儿因为来历太奇葩,价格又太昂贵,乔桥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又生怕哪天简白悠想起来再跟她要,只能走到哪儿都带着。她自以为藏得挺好了,居然还是被梁季泽翻了出来。
“这是真钻,不是你的东西,谁给的?”
乔桥做了个深呼吸:“知道不是我的东西就还给我啊。”
男人充耳不闻,只拿着钻石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摆了摆,“净度还凑合,就是得重新打个戒托。你喜欢什么风格?古典的?”
“喂,我没说要送你啊……”
梁季泽抬眼:“那就把裙子拿出来。”
连裙子塞在哪个角落都忘记的乔桥:“……”
“换个别的吧,这个真不行,是别人寄放在我这里的,我得还回去。”乔桥有气无力,“要不这样吧,你提个别的条件,能办到我一定给你办。”
“好啊。”梁季泽兴味地挑眉,“用嘴巴让我射出来。”
乔桥噎住,郁闷道:“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满脑子下叁路?”
“不行就算了。”
乔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颗钻石指不定哪天要爆个大雷,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放心。
于是忍辱负重地走过去,伸手解着梁季泽的腰带。
名贵的奢品皮带被扔在一边,乔桥尽量不去看梁季泽的表情,把注意力放在此时要做的事上,反正只是口交而已,又不是没做过,忍一忍就过去了。
男人的性器还处于微微勃起的状态,但即便这样看起来也足够惊人了,乔桥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突然觉得单单用嘴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口到射出来,似乎是个挺艰巨的挑战。
管他的……
心一横,乔桥闭眼凑上去,刚要张嘴含进性器圆嘟嘟的头部,一只大手突然把她推开了。
“这么轻易就答应,看来这颗钻石很重要啊。”梁季泽居高临下地看她,“那就更不能还给你了。”
683:跟谁结婚?
“啊?我们不是说好——”
“逗你的。”梁季泽拉好裤链,“我可不会为了一时欢愉分不清轻重。”
他轻轻拍了几下乔桥气得胀红的脸颊,语调暧昧:“再说了,你人都在我这里,我有什么可急的?”
“你个王八蛋。”
“啧。”梁季泽心情颇好地走到窗边欣赏钻石,“骂吧,反正我在你眼里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我们再谈谈条件?”
“不谈。”他轻轻将钻石抛向空中,继而又在乔桥渴望的眼神中稳稳接住,“这个东西,我要定了。”
乔桥酸溜溜道:“那你看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偷回来。”
“哈哈哈。”梁季泽仰面大笑,“小乔,我就算吞进肚子里都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打定主意不给,乔桥还真没什么好办法,郁闷了一会儿,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个事,现在梁季泽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所以才宝贝得什么一样,等他玩腻了,说不定就还给她了。
再说只是一颗小钻石而已,梁季泽那么有钱,随便一支手表都抵好几颗了,他会稀罕到哪儿去?
乔桥默默把被梁季泽翻乱的包收起来,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在上面安个大铜锁。
“你带的都是些破烂啊。”梁季泽把她的破笔记本电脑抽出来,“都可以进博物馆的玩意儿,你还在用?”
“你才是破烂。”乔桥一把夺回,“而且我已经打算买新的了。”
“叫声老公,我给你买。”
乔桥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觉得我是那种没骨气的人吗?”
“买最顶配。”
“老公!”脆生生,响亮亮,一丝停顿都没有。
“嗯。”梁季泽满意地摸摸她的头,“真乖。”
虽然为了金钱出卖灵魂有点可耻,但乔桥现在确实缺一台高配笔记本电脑用,就算捏着鼻子认贼作老公也值了。
梁季泽也很守信誉,很快就让人送来了一台,外形流畅充满科技感,机身轻薄便携,配置高到令人流泪,价格更是乔桥打断牙齿也舍不得买的那一档。
她本来就喜欢打游戏,对电脑也小有研究,看到这么个好东西自然喜欢得爱不释手,恨不得抱着睡觉。
“你玩吧,我出去一趟。”梁季泽看看腕表,“晚上回来。”
乔桥头也不抬,恨不得把脸塞进屏幕里:“好。”
脚步声渐渐逼近:“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出去?”
乔桥万分不舍地抬高视线:“哦,那我问一下吧。”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嘴唇覆盖上一片温热。
对这一套程序乔桥已经很熟悉了,熟练地闭上眼睛,做出一副‘赶紧亲,亲完了我好研究新电脑’的表情。
男人退开一点:“你这么乖我还怪不习惯的。”
“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乔桥咧嘴一笑,“你快出门吧,拜拜。”
“虽然不习惯但还挺喜欢。”他从背后环抱住乔桥,手掌也自然而然地抓住她的小乳包,隔着内衣和外衫情色地揉了揉,“等回来我们再继续,嗯?”
乔桥‘啪啪’两下把他手打开:“那祝你回不来。”
“谢谢,我会路上小心的。”
他最后还拉开乔桥的侧领在她脖子上舔了一口,就像舔冰淇淋似的,直接把乔桥的寒毛都舔起来了,她猛地推开梁季泽,捂着脖子怒目而视。
“真无情啊。”梁季泽回味般抿了抿嘴唇,“刚才还叫我老公呢。”
“不好意思,我的老公现在是这位。”乔桥指指桌上的新电脑。
“哦,它也能让你怀孕吗?”
“滚啊!”
轰走梁季泽,乔桥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跟梁季泽在一起多待一天,她就要折寿一年。
摸出U盘,乔桥迫不及待地插入新电脑。
配置高了就是不一样,很快,熟悉的画面出现了,文件如雪片一样纷纷弹出,这次屏幕没有卡顿黑屏,而是流畅地把U盘内容全部读取了。
梅棠电脑里所有的文件就这样展现在乔桥面前,数不清的文件夹和文档,全部看完起码得一个星期。
她没那么多时间,只能先关键词检索——直接在搜索框中输入秦瑞成叁个字。
心脏狂跳,因为乔桥一直不能百分百确定梅棠跟秦瑞成失踪有关,在梅家也没发现什么确凿的证据,如果连电脑里都没有相关资料,那等于她这半个月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哔哔——”
搜索完成,十几份文档同时出现,乔桥送了一口气的同时神经也骤然绷紧,她先随便扫了一眼,发现他们都在同一个文件夹内。
乔桥直接找到了那个文件夹,手指颤抖着一点点往下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恢复了手脚的知觉,身体因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而僵得发痛,她转头望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那连绵晦暗的天际线处仿佛涌现出了无穷的恶意,像阴云一般遮蔽了整个天空。
这是一场谋杀。
乔桥脑子里冒出这句话。
周伯的猜测是对的,他不愧是陪伴上任秦家家主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对危险有老道的判断。秦瑞成落入了一个布局长达二十年之久的陷阱中,而作为陷阱的发动者,梅棠反倒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按下扳机的士兵固然有罪,但他的罪孽远不及引发战争的人。
梅棠的资料里对秦瑞成的事说得非常隐晦,大部分文件都不完整,更像是没来得及删除的零散文档,所以乔桥对整件事也只知道个大概,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两件事:
一、秦家那位确实是秦瑞成的克隆人,他就是为了顶替秦瑞成被制造出来的。
二、秦瑞成暂时还活着。
至于秦瑞成现在在哪儿,到底是个什么陷阱,是否还有后手,幕后主使是谁……这些问题她都一无所知。
不过这也只是梅棠数万文件夹中的一个而已,下一步还要调阅梅棠最近跟人的联络记录,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乔桥关掉电脑,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面部表情放松下来,好让梁季泽看不出什么端倪。
晚饭时梁季泽果然回来了,他想带乔桥去外面吃饭,但乔桥实在没那个心情,他就点了餐厅的外送服务,把各种招牌菜摆了一桌子。乔桥勉强吃了几口,意思意思就算了。
梁季泽倒是胃口很好,他平时为了维持体型一般吃得很克制,今天却破天荒地多吃了一碗饭,说明心情不错。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吃完,某位老男人就开始故弄玄虚,声音里压抑的愉悦真是连聋子都能听到了。
乔桥意兴阑珊地掀了掀眼皮:“发现什么?”
“你猜。”
说完,他抬手把前额的头发捋了上去。
这个动作很突兀,因为梁季泽平时从不用这种略带做作的方式捋头发,不过也多亏了这个动作,让乔桥终于注意到了在他指间爆闪的那个小东西。
“你不会……”
某人大大方方地伸手过去360度展示:“好看吗?”
“你真把我的钻石打成戒指了?!”
“什么你的钻石。”梁季泽抬手到嘴边轻轻一吻戒面,挑眉一笑,“它是我的了。”
乔桥嘴角抽了抽。
她一直觉得梁季泽的五官优越归优越,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一丝丝的不和谐感在里面,现在她知道了,因为梁季泽的英俊是糅合了微妙邪气的英俊,尤其他刚才亲吻戒面的样子,乔桥恍如看见了一只守着自己财宝的黑色巨龙,瞳孔如针,邪恶又贪婪。
得,这颗钻石她是别想要回来了。
“动作真够快的。”她有气无力道,“你出门就为了干这个?给我看看。”
梁季泽显然对戒指爱不释手,褪下时还有点依依不舍。
乔桥看了看戒托,她不太懂,也不清楚上面复杂的花纹代表什么意思,但不得不承认,这戒托简直把这颗平平无奇的钻石升华了一个档次,现在它可以被称为艺术品了。
“挺好的。”她把戒指还给梁季泽,“不过为什么要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你不怕被人拍到吗?”
“无妨。”梁季泽一笑,“我也该成家了,被拍到就承认。”
“哦,有道理。”乔桥恍然大悟,“再说你又不是爱豆,结婚不算塌房。唔……说不定你公布结婚的话粉丝还会祝福呢。”
“你这么觉得吗?”他脸色更霁,语调也少见地柔和。
“就是有一个问题啊。”乔桥歪头想了想,“你跟谁结婚呢?”
她自顾自扳着手指数:“你的绯闻一直不多,上次传出疑似恋爱也得一年前了吧?或许你打算从粉丝里选一个条件好的吗?——诶,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好差。”
“没什么。”梁季泽起身,“我休息了。”
他进屋,还咔哒一声反锁了门,整得乔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她心想这人怎么老是喜怒无常的,前一秒还那么温柔,后一秒脸就黑得跟锅底一样,有毛病吧?
耸耸肩,无所谓咯,今晚不用跟梁季泽一起睡她其实还挺开心的。
正好继续查资料,哦耶。
684:深夜
夜深人静,房间里只听得到指针走动的轻微滴答声和敲击键盘的轻响。
乔桥看了一眼时间,强迫自己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肩颈,顺便让血气翻腾的大脑冷却下来,她猜自己现在如果照镜子,绝对会看见一个双眼赤红的自己。
她还是太着急了,翻了半天梅棠的通讯记录没找到头绪,她就急躁焦虑,恨不得砸了电脑泄愤,现在离最后真相就差一步了,难道要倒在这种地方吗?
冷静冷静。
乔桥打开窗户吹了吹冷风,总算感觉双颊的热度降了一点,外面虽然是深夜但是仍然灯火通明,跟昨晚的山中夜色迥然不同。
想了想,她披了件外套打算出去走走。
偷偷揣上房卡,又贴着卧室门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确定梁季泽睡熟了,她才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套房。
酒店前台都是训练有素的,见她穿着拖鞋下来马上询问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乔桥摆了摆手,她们便识趣地不再多问了。
乔桥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酒店。
这个城市她以前没来过,不过在中部城市中也算非常繁华的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外面的商业街很多店铺都还开着,再走得远一点,还能看到一些供深夜下班的都市打工人吃饭的小摊子。
乔桥低头摸摸肚皮,晚饭她就吃了几口,现在还真饿了,于是走过去要了个位置,打算吃一顿旋转小火锅。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烫着一头卷发,动作很麻利,嗓门也大,一见乔桥过来就紧忙地招呼,生怕她改变主意。
摊上还坐着六七个人,不过都是成群结伴的,看见乔桥穿着拖鞋披着睡衣,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咋的了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啦?”老板娘乐呵呵地递过来一个菌汤锅,“吃完早点回去吧,穿得这么薄别冻感冒了。”
乔桥望了望天,虽然不是男朋友关系……但貌似确实吵架了,还是单方面的。
“没事的,姐妹。”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孩开口了,她正吃着男朋友夹给她的烧肉,“谈恋爱嘛,哪有不吵架的。我俩吵了七八年了,今年都准备结婚了。”
“结婚继续吵。”她男朋友接了一句。
“去你的,都结婚了谁还跟你吵,逼急了我直接上手。”
乔桥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也被打破了,其他食客也抬起头,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这羡慕你们这些有对象的哦,我都母胎单身多少年了,老天爷快赐我个男人吧!”
“要不咱俩认识一下?我也单身。”
“这,还是算了吧……”
热乎乎的涮肉吃下去,乔桥感觉胃里也变得暖融融了,要不说人类是激素的奴隶,一顿美食下肚,郁闷就消散了不少。
“你真是跟男朋友吵架才出来的?”有人好奇地问。
乔桥含糊着吞下一颗鸡肉丸,想解释但又觉得叁言两语说不清,就模棱两可地回了句:“算是吧。”
“唉,跟男人吵架怎么能自己出来吹冷风呢,要吹也是他吹啊!”桌上众人义愤填膺,“家是两个人的,男人不走你凭什么走?”
“可是……他把门锁了。”
“啥?”老板娘提高音量,“还敢锁门?!”
“尼玛还有这种男人?太不要脸了吧?”
“赶紧分啊!这种下头男!”
乔桥没想到桌上的人反应都这么大,连忙熄火:“他也有别的优点啦,可能今天心情不好吧。”
“笑了,成年人世界哪有容易的,在外面受气回家拿女朋友撒火,人干事?”
“什么别的优点啊,难道很有钱吗?有钱人才精呢,再说他的钱又不是你的。”
乔桥声量渐小:“……大概比较帅吧。”
“多帅?再帅也不能忍他锁门啊!”
“……”乔桥其实觉得再说下去不好收场了,但此时桌上所有人都在看她,连老板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感觉不不说个子丑寅卯是别想走了。
“跟、跟梁季泽差不多帅?”
全桌立马偃旗息鼓。
“嗯……虽然锁门不好但也不是不能原谅。”
“算啦,帅哥本来就是珍稀动物,珍稀动物娇贵一点也正常。”
“姐妹你哪儿找得帅哥男朋友,快教教我。”
乔桥干笑了两声,闷头吃菜,不敢再搭腔了。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另一个女孩身上,她愁眉苦脸地说怀疑男友出轨,但是翻手机却没找到任何证据。
“是不是你搞错了?也许他没出轨呢?”
“不。”女孩坚决地摇头,“他肯定变心了。”
“这方面女人直觉很灵的,你们男人不懂。”
“那不可能找不到证据啊,难道全删干净了?”
女孩表情沮丧:“聊天记录相册甚至网购记录我都翻了,什么都没有。”
“可能你方向错了。”一个男生插嘴,“我有个朋友,他跟小叁都通过一个小众软件联络,到家直接卸载,方便又安全,就算来不及删他老婆也不知道这个软件是干嘛的,一般不会打开看。”
乔桥闻言心头一动,不由得抬头多看了那个男生一眼。
“……”
“你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咳咳,别在意这些细节。”
老板娘叹一口气:“男人啊,这个心思用在正事上指不定早发财了。”
大家开始以此为基础给女孩出谋划策,让她回家重点排查男友手机里的可疑APP,女孩一直点头,看样子全听进去了。
乔桥也吃得差不多了,准备结账走人。
“乔桥!”
糟糕。
乔桥惊悚地回过头,刚好跟马路对面站着的某位老男人视线交汇了。
而且巧得是,他也是一身睡衣,穿着拖鞋,跟乔桥的造型如出一辙,就差在脸上写‘我就是你们刚才八卦的主角’这句话了。
摊上的其他食客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那是猹发现瓜田的声音。
乔桥见他脸上没戴遮蔽物,赶紧迎上几步,没让梁季泽靠近小吃摊。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还不带手机。”梁季泽语气极差,知道后面有人在看,才强忍着没爆发。
“我饿了,出来找点东西吃。”乔桥小声道,“你怎么不戴口罩?”
“大晚上谁看得见。”男人盛气凌人地瞥她一眼,“走吧。”
唔……这态度好让人不爽啊。
乔桥鼓起脸颊,心想是你先锁门不让我进卧室的,我休息不好下楼溜达溜达不是很正常吗?果然,跟你八字犯冲。
算了,看在电脑的份上忍一忍。
她刚想跟上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不是吧……这就跟着回去了?好歹让他哄一哄啊。”
“越容易得到的越不被珍惜哦。”
“就算是帅哥也不能这么卑微啊。”
乔桥;“……”
她好像不小心成为广大女性的反面教材了。
“你发什么呆?”梁季泽回头,“还等我把你拽过来吗?”
“咳咳,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吹会儿风。”乔桥心虚地别开目光。
男人眯起眼睛。
“你先回去嘛,我马上就来,真的。”
梁季泽脚步一转,大步向她走来。
乔桥看他越走越近,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喂……你要干嘛,我警告你,这可是在大街上,要是被人拍到——啊!”
身体猛地腾空,视野上下颠倒,胃也像被人重击了一拳似的,要不是及时捂住了嘴,刚才吃下去的涮肉可能就全呕上来了。
梁季泽居然招呼都不打就把她扛起来了……
“你、你放我下来!”
“乖一点。”屁股上‘啪’得一声挨了重重一巴掌,“除非你想被我做更出格的事。”
乔桥:“……”
混蛋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脸啊啊啊!
小吃摊的所有食客都保持着嘴巴半张,筷子停在空中的姿势,直至目送他们离开。
老板娘咳嗽了一声:“年轻真好。”
“确实……以为在看电视剧。”
“你也这么觉得?而且那个男的真的很像梁季泽耶!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但身形和轮廓就够像了。”
“说不定真是呢。”
“啊?怎么可能。你清醒一点,只是身材像而已。”
“就是,我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那绝对不是梁季泽,梁季泽比他帅多了。”
“你们这么认真干嘛,当然不可能是本人啊,我在开玩笑呢。”
小食摊又恢复了欢快的氛围,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众食客抛到脑后,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最近娱乐圈的花边新闻。
685:合照
乔桥哎哟一声,身体被重重摔在了床上。
“胆子不小,敢背着我偷跑出去。”
不等她挣扎起身,男人的身体就压了下来,乔桥的视野瞬间变暗,梁季泽手撑在她耳边,像一片巨大的乌云一样把所有的光源都挡住了,乔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神经却本能地紧绷了起来。
“……不是偷跑,我只是出去找点东西吃。”
“哦?”骨节突出的手指伸过来,挑逗地卷起她一缕鬓发,“饿了不应该叫我吗?谁允许你出门了?”
头皮突然被用力拉扯,乔桥疼得咧了下嘴角,她感觉梁季泽现在精神状态好像不对劲儿,尤其是说话时那个腔调,跟他平时懒洋洋的语气差太多了,像变了个人。
他不会,又要犯病了吧?
“你、你先冷静一点——”乔桥仓促地躲避着梁季泽的亲吻,手也使劲儿推着他的胸口,努力想挣脱禁锢,但她的力气跟成年男人比起来实在不够看,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床头,再也没得可躲了为止。
她的睡衣早被扯开了前襟,梁季泽伸手拽住她胸罩正中那两指宽的布料,猛地往下一拽,两个可爱的小乳就弹了出来,下一秒就被男人捉在掌心中,几乎同时,唇舌也凑了过去。
“啊!”
乳尖突然被温暖湿润的口腔袭击,乔桥触电了似的浑身一颤,红色从她的脖颈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脸颊,情急之下她猛地一蹬,硬是把毫无防备的男人踹得退开了一步。
“你干嘛?”乔桥狼狈地裹紧睡衣,“清醒一点!我没有逃跑!”
“逃跑?”男人缓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你果然是想跑。”
“什、什么?你好好听人说话啊喂!我不是要逃跑——啊!”
梁季泽突然扑向她,左手轻易地将她两只手腕扣住并拉到头顶,另一只手则探下去,一路下滑到乔桥的睡裤中,熟练地拨开她紧紧合拢的双腿,指节则顺势刺入已经有些微微湿润的穴肉中。
乔桥‘啊’地一声猛地挺起上半身,羞愤和恼怒让她爆发出惊人的攻击力,扭头狠狠一口咬在了梁季泽的大臂上。
疼痛终于拉回了一点梁季泽的理智,他僵了几秒,慢慢直起腰,重重吐了一口气。
“好险。”他放开乔桥,“别怕。”
乔桥紧紧抿着嘴唇,下意识地扯过旁边的被子挡在身前。
“好了。”梁季泽举起手,声音低沉,哄孩子的语气,“又不是没做过,搞得像强奸一样干什么?刚才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这总行了吧?”
“你有病吧?”
男人闻言也不恼,他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还不是你,把我气坏了,忘了吃药就睡了。”
乔桥一听这话真是鼻子都气歪了:“怪我?”
“不怪你。”梁季泽展臂搂过乔桥肩膀,自然地将她圈进怀里,“怪我,是我没控制住,吓到你了。”
乔桥激烈地甩开他的胳膊:“有病就去治,不要天天祸害人!”
男人眼睛沉了一沉:“祸害人?你不大半夜跑出去,我也不至于这样。知道我打开门发现你不在,我什么心情吗?”
“我——”
“好了好了。”梁季泽突然缓下语气,“都是我的错,我们不聊这个了。”
他起身去了客厅,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水回来,让乔桥先喝一点润润喉咙,刚才那一个小插曲把她折腾得不清,确实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一起睡吧?”
乔桥差点没白眼翻上天:“免了,我可不敢。”
“放心,我已经补上药了,不会再失控了。”
他说这个,乔桥倒是想起什么:“你的病,要一辈子吃药吗?”
“差不多吧。”梁季泽表情淡淡的,显然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除了麻烦点没别的,偶尔一两次忘吃,一般也没事。”
“确定治不好了?”
“心理疾病的成因都很复杂,没有百分百痊愈的办法。”他侧过脸,用眼角瞥过乔桥,“在担心我?”
乔桥:“……当我没问。”
梁季泽打了个哈欠:“困了,我们睡觉吧。”
“是你睡,我还是回客厅。”
“我现在是病人,需要人照顾。”
“呵呵哒。”乔桥嘴角抽动两下,“我就没见过哪个病人的下半身还能这么精神。”
“这就是需要照顾的地方。”
“你去死吧!”
乔桥气鼓鼓地跳下床,临了不忘把被子全部抱走:“你今晚就多吹点冷风吧,对你下半身有好处。”
卧室门哐当关闭,梁季泽仰面倒在床上,鼻腔里轻轻嗤笑了一声。
“啧,拿病当挡箭牌效果还真不错。”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中指顶端还挂了一点点亮晶晶的体液,残存着一点少女的体温。
看了一会儿,梁季泽认命地伸手下去握住自己的硬到发麻的器官。
……
乔桥把被子抱到客厅,还觉得不太解恨,应该再给他两脚的。
她对自己记吃不记打的性格也是非常绝望,都在梁季泽那儿吃过不知道多少个大亏了,但见他用那么无所谓的口气说需要一辈子吃药的事,还是觉得他很可怜,不由自主地就同情起来了。
得了永远治不好的病,他应该也很痛苦吧。
唔,这么说来,上次囚禁的事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精神状态不稳定,偶尔做点出格的举动也就——
想到这里,乔桥脸色铁青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居然在给梁季泽开脱?她脑子进水了吗?梁季泽得病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就是坏事做的太多才惹得天降惩罚,病死也是活该。
定了定神,乔桥决定先干正事,小吃摊上那个男生说的话,她得先验证一下。
之前她也不是没想过有一个隐秘软件存在的可能性,最主要的原因是梅棠电脑里的东西都太正常了,都是一些工作往来,连桃色八卦都没有。而以乔桥对梅棠的了解,这人在性方面分明玩得很开。
难道他跟那些狐朋狗友是脑电波交流?不现实。
于是乔桥把重点放在了被她忽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软件上,一个一个翻过去,不怕找不到。
但这事说来容易做来难,梅棠电脑里的东西实在太多太繁杂了,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翻得乔桥眼冒金星,她还是一无所获。
不行不行,这样效率太慢了!
乔桥暗暗算着时间,这么多文字内容,她就算粗略地读也得用叁四天,前提还是在不吃不喝的状态下。不说她有没有那么多时间,她天天趴在电脑前梁季泽也会起疑心的。
对了,应该从照片查起的!
只要交流,就必定会有图片,就算讲黄色笑话,还要配几张色图呢。而且图片翻起来比文字快多了,找到可疑图片之后,再翻回图片所在位置不就能找到相应的文字记录了?
乔桥立马切换成图片预览模式,试图从浩如烟海的图片中寻找突破口。
这次方向终于对了,一张图片最多只需要一两秒就能确定是不是有用,几分钟过去就翻了上百张,效率提了不知多少个量级。
唯一的问题就是——
眼睛要瞎了啊啊啊啊啊!!!
她以前只知道梅棠玩得很开,没想到这么开!什么捆绑调教控制鞭打喷尿……当这些名词全变成画面呈现在面前的时候,那冲击力绝对是海啸级别的!
乔桥从来不歧视任何性癖,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其实很包容了,只要你情我愿就行,关起门来自己玩又不犯法……但对象是明显不满十岁的小女孩???
她真的很想直接报警!
不过以梅家的势力,就算报警也无济于事吧?何况她连这些照片是不是在国内拍的都不确定,连天堂岛这么肮脏的地方都依然存在,就不要指望那些人眼里有法律道德了。
鼠标一点,下一张照片居然就是天堂岛。
乔桥非常惊讶,因为她还在照片里看到了自己,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站在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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