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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勉和谢如溪去园宝寺那天,烈日盘踞数天、被高温炙烤着的A市,破天荒地暗了天色,云层叠叠,不复耀阳灼目,连带着气温也降了不少,吹到耳边的风夹杂些许凉意。
园宝寺坐落在郊区,那边自然林繁多,郁郁葱葱,成片的高山峻岭,重岩叠嶂。
过去的路道崎岖,来往车辆稀少,两旁常常是满目绿景、应接不暇。
而山多林茂意味着空气清新,呼吸间心旷神怡,丝丝缕缕,宛如沁着甘甜的味道。
车开得愈深,路道愈发狭窄,尤其沿着山路,探下头去,使人心惊胆战。
最终抵达终点时,视野逐渐开阔,荒僻的郊岭出现一座庄严肃穆的寺庙。
朱墙黄瓦,檐牙错落,气派恢宏,正前方的大门牌匾,写着笔力苍劲的三个大字——园宝寺。
“如溪哥?”顾勉见谢如溪发呆,滞在原地许久,出声唤道。
谢如溪涣散的眼眸注入几分神采,弯着唇道:“哎,我……”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本应该来之前说的,但他好似修了闭口禅,瞻前顾后,最后落得庙前踌躇,只望佛祖不怪罪。
谢如溪握着顾勉的手,十指嵌入指缝的空隙,一点点握紧。
“其实我该早点说的。”他们牵着手,走得很慢。
“你应该知道,我父母早逝,基本是我外婆把我养大……”
顾勉点头,“嗯。”
谢如溪微微一笑,“它和我其实挺有缘分的……我随外婆来A市多次,印象里,大多是为了这座寺庙,连我名字里的一个字,也是寺里某位大师给出的。”
“我父母感情极好,恩爱至极,称得上生死相随,如果他们还活着,世间最完美的模范夫妻大抵是旁人常说的话。”
谢如溪嗓音轻柔,语气平常,有几分娓娓道来的意味。
“可能意外是眷顾有情人的,在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出了一场车祸,离开人世,我妈妈……”他说得简略,有关自己的诸多经历皆是省去。
“为了爸爸,殉情了。”
谢如溪将曾经的晦暗时光说得轻松,目光遥遥看向高高的塔尖。
“她在自杀前,曾经留下遗书给我外婆,说——”
“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妈妈,请您原谅我的任性,这也是我唯一的心愿。”
“我想和他的骨灰融在一起,葬在园宝寺的往生塔里,此后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起。”
第49章
踏进寺庙正门,青石铺路,淡淡的烛香气萦绕,一棵百年老树恰好矗立在右方,树荫如盖,青绿的枝叶随风摇曳。
顾勉静静地听谢如溪讲述父母,寥寥几句,却掩藏着说不出的落寞。
宛如激流涌动的岩浆,表面裹着厚厚的石层,却裂痕遍布,摇摇欲坠,想冲破束缚。
殉情……顾勉无声地喟叹。
他自己和父母关系疏远,不渴望来自他们亲情的回馈,但大抵猜到谢如溪的心结。
——爱情可以燃烧生命、可以抛弃责任,如此伟大又如此自私。
所以谢如溪也受了这种爱情观的影响?
顾勉凝视,或许有吧。
孩童时期对爱情最大的认知,来自于父母之间激烈、狂热,仿佛能焚烧一切的……“殉情”行为。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疯狂?”谢如溪尾指动了动,轻声说,“小勉,你害怕我成为妈妈那样的人吗?”
顾勉还没有回答,谢如溪就自顾自地说:“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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