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这里啊?医疗队不是都住在新屋那边。”沈二问她。
“那边住不下,我借住在这里。”
这是岑眠今天第二遍跟村里人解释她为什么住在这里了。
“这样啊。”沈二心不在焉地应和,目光扫向在料理鱼的程珩一,总觉得哪里不对。
程珩一以前只给沈平山做饭,其他人谁都吃不到他的手艺。
到这时候,他终于回过劲来了,怕不是他昨天跟岑眠说程珩一的闲话,被他知道了。
沈二拍了拍脑门,都赖他见着漂亮姑娘,说话就没把门,岑眠问他为什么管程珩一叫沈幺,顺嘴就说了他妈改嫁的事。
白溪塘贫穷落后,不少人说外地姑娘时,都得把家底藏着掖着,沈二以为程珩一也是这个意思,没打算让人姑娘知道他家里那些复杂的情况,结果没想到被他捅了出去。
沈二脸上的表情讪讪,自知理亏,“那这车你先用着吧,我走了。”
岑眠早上没吃早饭,闻着厨房里飘出鱼汤的香气,很快就觉得饿了。
好在程珩一做菜也快,半个小时做好了两菜一汤。
中途,不知是谁家的小孩跑来,在门口喊:“沈太公不回来吃饭啦,叫我来说一声。”
程珩一从厨房里回了小孩一句“好”,又进屋子,拿了一颗糖,扔给外面的小孩。
小孩伸手接住,“怎么才一个。”
“吃多了坏牙,你看你那两颗门牙,再烂下去就要拔了。”
小孩被他吓唬住,赶紧捂嘴,抓着那一颗糖跑远了。
岑眠托着腮,觉得白溪塘可真是热闹,她在院子里坐了没一会儿,来来去去好多人。
饭做完的时候,雨又开始下了,程珩一把木桌搬到了屋檐下。
细雨斜风,即使在屋檐下,依然有雨吹落进来,平添一丝凉意。
“你坐里面。”程珩一示意岑眠。
他自己则坐在了靠外的位置,细雨被他挡住,吹不到岑眠身上。
吃饭的时候,岑眠心里想着事情,总是欲言又止。
张疯子杀鱼的时候,把鱼胆弄破了,鱼汤里泛出淡淡苦味。
程珩一看天色,雨势没有彻底停下来的意思。
雨不停,屋顶的防水就暂时不能做。
“晚上你还是睡我的房间吧,我跟老爷子凑合一晚。”
程珩一的声音不咸不淡,若无其事。
鱼汤苦涩的味道越喝越明显。
岑眠抬起头,望着程珩一的侧脸,精致立体,冷淡疏离。
明明昨天晚上她听见对方心脏跳动的节奏是那么有生命力。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她问。
程珩一执筷的动作顿了顿。
许久的沉默。
像是石头扔进大海,闷声不响。
岑眠起了脾气,在桌子下面踢他一脚,恼道:“白白占我便宜是吧?”
“……”
程珩一放下筷子,“没有。”
“没有你解释啊。”岑眠问得直接,耳根却发烫起来,“别跟我说你怕打雷。”
程珩一对上岑眠的目光,澄澈而热烈。
他抿唇,只说得出一句:“对不起。”
岑眠觉得跟他这个人说话真没劲,“对不起对不起,每次就知道跟我说对不起。程珩一,你是不是在玩我?”
一会推开她,一会又拉扯她。
岑眠翻出衣服口袋里的那张小纸条,揉成团,丢到他面前。
“你既然又不喜欢我,为什么一张破纸还要留到现在。”
当她是个笨蛋,一点感知的能力都没有吗?
要跟他一样装作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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