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杀完鱼,刀也不洗,直接插回了腰间,衣服上也沾了血。
他指了指鱼,对岑眠说:“给沈幺的。”
岑眠赶紧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张疯子站在原地,没动。
岑眠见他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问:“你还有事吗?”
张疯子:“你没给我钱。”
“多少钱?”
“鱼是送沈幺的,杀鱼要十块。”
“……”岑眠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钱就给了,于是摸出手机,“支付宝还是微信?”
张疯子眉头皱紧,不懂她说的什么,只重复道:“鱼是送沈幺的,杀鱼要十块,要零钱,我找不开。”
岑眠怔了怔,估计他是只要现金,可现在人出门,哪有带现金的。
没办法,她只能给程珩一打电话。
好在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程珩一的声音低缓,清透儒雅,半点没有昨天晚上的失控。
岑眠:“你家来了一个男人,送了一条鱼,要收钱,但我没有现金。”
张疯子听见她在打电话,纠正道:“是收杀鱼的钱。”
电话那头,程珩一听出了除了岑眠以外,张疯子的声音,他薄唇轻抿,道:“你上我房间的抽屉里找找,要是没有,就跟他说我晚一点给他送钱过去。”
末了,程珩一补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听到他这一句话,岑眠的情绪得到安抚:“好。”
挂了电话,岑眠上楼,去到程珩一的房间,他的房间程设简单,窗边摆了一张旧书桌。
岑眠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左边是一些笔记本,右边放了一个生锈的茶叶盒,盒子里有五块十块的现金。
她拿出钱,关上抽屉时,掀起一阵风,吹掉了放在左边笔记本最上的一张小纸条。
岑眠蹲下来去捡,当她看清纸条上写的字时,愣了愣。
半个巴掌大的纸条,上面用圆珠笔写了一行——
“Every thing will be fine.”
字迹不算好看,歪歪扭扭,岑眠一下认出了这是她的字迹。
旧时的记忆忽然卷土重来,岑眠记起她写下这张纸条的缘由。
高一那年,程珩一在期末考试临近的那一周,请了三天的病假。
岑眠打电话到程珩一的家里,也总是没人接。
等他再来上学时,岑眠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话比平时少了许多,上课也难得走神。
岑眠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问他也问不出来。
最后英语课上,她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写了那么一张纸条,转头丢到他的桌子上,想要安慰安慰他。
半晌。
身后传来一声很低的轻嗤。
这是程珩一来上学后,岑眠第一次听到他的笑。
她的嘴角也跟着扬起,晃着脑袋,为自己能够安慰到朋友而沾沾自喜。
没一会儿,一个小纸团擦着她的耳边,从后面飞来,正正好落在她的桌上。
岑眠好奇地打开那团纸。
纸上程珩一的字端正好看,写着——
“Everything中间没有空格。”
岑眠:“……”
讨打。
有些人不值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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