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他收到了之前约好的画稿。他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对方是专业人士,应该不会有错。他打开电脑,办完把画稿发了出去,看了眼表,已经到中午了。他发信息问文安回不回来吃饭,过了很久,文安回了句“在外面吃”。
和谁吃又显而易见。叶庭站了起来。“你在哪?”
上次那个姓周的主编不是要请客吗?还说“有机会再约”,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他快把手机屏幕盯出火了,界面才跳出来一句:“你自己吃吧。”
叶庭觉得自己像海边风吹日晒的望夫石:“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
文安回:“你觉得我没魅力,不想跟你吃饭。”
一盆脏水铺天盖地泼过来,浇得叶庭满腹冤屈,无处倾诉。他什么时候说文安没有魅力了!他发了句“我一直觉得你很好看”。
过了一会儿,文安回了句:“你就会说好看。”
叶庭陷入了绝望,他初中语文就不及格,词汇量匮乏,文安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怎能强人所难。
他点进Klaude——圈里最负盛名的人工智能模型——输入了问题:怎样夸奖一个人好看。
过了一会儿,Klaude回答:夸奖一个人好看可以有许多方法和方式,关键是要真诚。
这不是废话吗?他发自内心的真诚!
他又输入:给出一些具体的夸奖句子。
Klaude的反应慢的像“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generating了好长时间,跳出了几句话。
叶庭精心挑选了几句,发了过去。
"你的眼睛很迷人。"
"你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你有一种经典的美。"
过了很久,文安回了一串省略号。
叶庭再发信息,对面直接不予理睬。
无用的人工智能。
等到下午,文安终于回来了,情况却毫无起色。他一进门就去了浴室,可疑地洗了半小时澡,然后裹着浴巾出来,从叶庭面前走过,目不斜视。
从孤儿院开始,叶庭一直处于文安注意力的中心。这种突然的失衡让他恐慌。
他把锅拿出来,用铲子煎蛋,一个简单的动作弄出乒铃乓啷的声响,企图吸引文安的注意力。
毫无用处。
叶庭又把行李箱拿出来,从卧室拖到客厅,又从客厅拖回卧室。他还把衣柜拉开,往箱子里塞衣服。
文安甚至不问他为什么收拾行李。他演了半小时独角戏,只能趁文安吹头发的空隙,把衣服塞回去。
之后,文安拿着素描簿,坐在沙发上,用炭笔涂涂改改,完全沉浸在绘本的世界里。
直到晚上,文安也没跟他说一句话,对他浮夸的举止十分冷漠。
叶庭觉得什么东西破碎了,可能是自己的人生,美好的世界,或者地球的未来。
到了睡觉时间,文安放下笔,舒展四肢,打了个哈欠,走进卧室。
叶庭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他们同床共枕,文安就在他手边,怎么也不能无视他。
结果文安抱起枕头,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躺,顺带还拿走了唯一一条棉被。
叶庭站在卧室门口。沙发狭小,他实在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原地。
看着文安平静的睡脸,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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