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吞咽了一下,他不觉得郑墨阳会喜欢这份礼物。
“我捡到两个天才,这是什么运气,”冯诺一盘腿坐在沙发上,想起了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孩子,“对了,马上暑假,叶庭要回来了。”
刚刚雾蒙蒙的心情变成了乌云,文安垂下头,把本子翻来翻去。完了,他接下来要写黑色地狱笑话了,通不过童书审核的那种。
“他好像挺忙的,17号回来,21号就走了,”冯诺一说,“你们可以聊聊最近生活上的变化。”
文安听到“变化”,脑子里陡然涌现叶庭和美女言笑晏晏的场景。他坐直身子,说:“我那几天有事。”
冯诺一怀疑地看着他。
“读书会,”文安说,“暑假,黄金时间,要多办活动。”
这倒是真的,暑假是家长买书的高峰期,总觉得孩子太闲,应该多读书,增强阅读素养。
“好吧,”冯诺一说,“随你。”
冯诺一本以为文安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几天,家里还真不见他的人影。叶庭来了又走,只把一个盒子递给冯诺一,让他转交给文安。
等文安风尘仆仆地回来,家里人去楼空。他为自己的鸵鸟行径感到羞愧,冯诺一给他盒子,他不知所措地端详着,好像里面装着叶庭的婚礼请柬。
在冯诺一鼓励的目光下,文安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五彩缤纷的风景。
盒子里装满了冰箱贴。
罗马的斗兽场,巴黎的铁塔,莫斯科的红场。
看来在过去几年,叶庭去过很多地方。
第74章 波士顿 22岁
郑墨阳是个习惯旅居的人。一年有半年在出差,大把光阴耗在飞机上。
自从大儿子搬去美国,两边都能见到家人了,他旅居的寂寞减轻了一点。
周末,旭日初升,波士顿的天际线由黑蓝褪成金黄,查尔斯河上闪着碎金的光点,偶尔有划艇者掠过,水面划开一道涟漪。
郑墨阳和叶庭从人行道上跑过,波士顿公共花园的草坪上坠着露水,是晨练的好风景。
两人跑到湖边的长椅旁停下,叶庭整理呼吸,看湖面上的天鹅梳理羽毛。
毕业是一条分岔路口,同学都已经拿到了硅谷巨头的offer,打算毕业旅行后开始新生活。
郑墨阳开口问:“打算留在美国吗?”
叶庭摇了摇头。
“你要回北京发展?”郑墨阳说,“也好,他们都挺挂念你的。”
叶庭知道“他们”指的是谁,但仍然摇了摇头:“我打算把业务暂时关停,去欧洲。”
郑墨阳皱起眉。他刚刚砸下五百万美元,成为了叶庭的最大股东,然后叶庭跟他说公司要倒闭。
投资史上,他还没经历过如此惨败。
“你最好有个压倒一切的理由,”郑墨阳说,“否则我就让你从互联网行业消失。”
老父亲的威胁总是如此直接又决绝,毫无人情味。
叶庭倒不怕这个封杀令,只是他接受了资助,欠投资人一个解释。
于是他解释说:“我找到他了。”
郑墨阳微微怔住,随即展开眉头。无需赘言,他接受了这个理由:“什么时候?”
“前天,”叶庭说,“我怕是误报,还去照片里的地方看了,确实是他。”
这是天意,命运,冥冥中注定他会找到他。那么多困难和阻碍,那么多误报和无功而返,他还是成功了,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这是上天的准允,准允他完成那个承诺。
郑墨阳问:“他过得怎么样?”
“很逍遥,”叶庭说,“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喝酒、赌钱、一夜情。这么多年,他一直快乐地活着,快乐到让我发疯。”
“你打算怎么办?”郑墨阳问。
叶庭沉默下来,这确实是个艰难的决定。
“如果是我,”郑墨阳说,“我就在他清醒的时候,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折断,碾碎。”
这是个公平的报复,毕竟,那个人在文安生命的前几年,也用铁链掰折了他的腿骨。
叶庭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他死。”
郑墨阳挑起眉,显然感到惊奇。
“我想让他失去一切,事业、财产、朋友、健康,让他穷困潦倒,疾病缠身,然后长命百岁,”叶庭说,“我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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