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为了他的病,宴辞多辛苦他也是知道的。
不必要再给宴辞制造多余的焦虑,他才十九岁,扛不起过重的担子。
容清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情复杂地叹了声。
一方面他高兴谢究白对自己的坦诚,这至少说明,谢究白信任他,他们之间可能要比他想象中要亲密。
另一方面是担忧谢究白的病,怎么看吐血都不是好征兆,偏偏谢究白自己漠不关心,像是不在乎生死。
容清希望他能更在乎和爱惜自己一点。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沉默半晌,容清问:“那宴辞那边呢,你打算瞒着?继续演戏?”
谢究白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病,还是其他什么,慵懒道:“目前先这样吧。”
反正这是一局死棋,早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死亡了,中途怎么样他都觉得无所谓了。
谢究白一定程度上是个消极主义者,一旦他觉得某件事结局已经注定,就会失去继续前进,和努力改变的动力。
虽然宴辞给他请了医生,但其实谢究白并不看好,他接受治疗,只是为了让宴辞安心,也不想辜负宴辞的心意。
关于装温柔骗小孩儿的事,能骗一辈子,那就不算骗。
他还能活半年多,再装半年不是什么难事。
—
宴辞回到宴会厅,他目光巡视一圈,很快就捕捉到了甄献的身影。
甄献也看见了他,瞳孔猛然一缩,转身就往一个休息室去了。
宴辞快步跟上,那双平时深邃却平和温柔的眼睛,泛起狩猎的戾气和凶狠。
在甄献躲进休息室,正要关门时,一只胳膊猛地伸了进来,把门卡住了,他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宴辞推开门,又轻轻地关上,然后无声地看着面前的人。
甄献腿都在抖。
他原本只是隐约记得,这个人似乎在哪儿见过,父亲还特意告诫他千万别招惹。
现在他想起来了,两年前,在一个地下娱乐场所,这人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却能端着酒杯在一众大佬中,游刃有余,众星捧月般受人尊敬。
尽管不清楚宴辞到底什么来头,但甄献知道,他很厉害。
光是同他对视一眼,甄献就感觉一股寒气直冲脊背,让他浑身都炸了毛:“你、你想干什么。”
宴辞眯了眯眼,大拇指掰着食指,骨节咔嚓一声:“你找茬找错人了。”
秦臻发来的文件他看过了,大概知道甄献为什么会找上谢究白。
因为谢一秋最近想加入一个商会,并且野心勃勃盯上了商会长的位置,已经联合了其他的商会会员,获得了一定支持。
商会长感受到了危机,想要将谢一秋排出商会,但一直找不到理由。
而甄献作为商会长的儿子,天性又是个忍不住事儿的张扬性子,就想趁着这次谢家寿宴的机会来看看,不好正面找谢一秋的茬,就找上了谢究白。
毕竟传说中谢家的家主谢究白,性子佛系温软好说话,所以也好欺负。
甄献原本是想着,当众给谢究白一个下马威,把事情闹大,让众人都来看热闹,也就是给了谢家一个下马威,到时候谢一秋自然明白他们甄家的意思,识趣儿的就收敛点。
却不想,谢究白是个硬茬,甄献还开始表演,就被反杀。
看着步步逼近的人,甄献心里发怵,忙说:“对不起,我给谢先生道歉……”
宴辞没说话。
休息室传出一声惨叫,但很快这叫声落了回去,在门口仔细听,也只能捕捉到一些细微的痛吟。
半小时后,宴辞从休息室出来了。
他揉了揉发红的手,把门关上,这才去找谢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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