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品升职成正七品的总旗,总旗帜可以管五个小旗,也就是再过几天,王阡直手里就至少有五十个人了,这职升得痛快。
消息传开后,卫所的同僚兄弟还有往日有交情的乡绅商户都上门来贺,其中有个做海上生意的商人就进了这么一筐千金瓜,说现在京城的上流阶层都流行用这个熏屋子,气味清雅又不烟熏火燎的。
上不上流王阡直不清楚,他们王家从镖头大哥到小屁孩王元宝都不是什么风雅人士,连后院老夫人都是个爽利脾气不大弄什么香,一脚正准备踢在那金瓜框上想说你个老小子调侃我是吧,劳资那根毛孔看着像熏香的。
就在这时候,眼前忽然浮现起叶峥和云夫郎来,这两人一个美艳无匹一个俊逸无双,两个宝宝一个像雪团捏的小仙童,一个像玉石雕的小公子,光说这人才人品,也不比那等贵族公卿家出来的差,送给他们熏屋子正是合宜的。
于是收回踢出一半的脚,在那商人肩头拍拍:“还是我的老哥哥啊,有了新奇东西想着我。”
紧赶着下执回家的路上转道松柏胡同,将那框金瓜给送了,得了云夫郎回赠的一盆吃食,用干净篮子装了,看着封得严实,从外头也看不出是什么来,云夫郎只提醒了句里头有汤水小心洒了,王阡直提篮的时候就留了下心。
王阡直不是个贪嘴的,故一路也没特意打开瞧瞧里头是啥,只觉沉甸甸的一碗,好在他有力气,提得动。
回到家比往常的饭点晚了些,王大通知道自己弟弟的工作性质不能保证按时下执,也没多问,就催他快走几步,说祖母那里摆好了饭食都在等着。
这是王家习惯,初一十五聚在老夫人院里吃饭一桌子陪着乐呵,其余时间则各自爱咋吃咋吃。
瞧见王阡直进来,老夫人笑呵呵说了句阡儿回来了,听说阡儿要升职了,不错真不错,只是这仕途再要忙,人生大事也是要紧的,不能光奔着前程去,忘了娶妻生子云云。
王阡直时年廿八,未婚,就算京城人成亲年龄普遍比其他地方晚一些,他这也是妥妥的大龄未婚青年了,故而老夫人每次瞧见他都要念叨一回这件事。
王阡直听得耳朵生茧,正好王夫人眼尖瞧见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问是什么,王阡直忙忙动作夸张地把篮子提上桌放着:“下执的路上去叶弟府上送了点东西,这是云夫郎回的礼,应是一种带汤的吃食,阿嫂你看看合口不合口。”
王夫人瞧着这么个篮子有点下不去手,王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盛饭盛菜一概用的细瓷,别说这种竹篮,就连粗碗都没上过桌。
再者老夫人连日身上不好就带累了胃口也差,若不是老夫人这里,王夫人肯定愿意取出来看看,再怎么也是云夫郎一片心意,但事涉老夫人她就有点犹豫了,和阿弟打着商量:“要不饭后去我们那屋打开再看?”
王阡直正指望用这个转移老夫人注意力好叫她少唠叨两句,闻言奇怪道:“为啥要饭后,既是吃食,此刻打开吃了不就成了?”
说完自己动手去掀篮子,王夫人不好动手去拦表现得太刻意,却悄悄地把拿嗅盐从袖中退出来捏在掌心,防备着老夫人闻到或者瞧到什么不舒服的时候直接好用上。
篮子掀开是一只带盖的白瓷大碗,王夫人略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什么坛啊瓮啊的,白瓷碗虽素但看着就干净。
王阡直将碗盖揭开,里头冒着余温的汤气就袅袅散发了出来,那汤黄亮,泛着奶白的色泽,里头泡着一些菜,瞧着就不是本地吃法,但那股奇异的汤香却一直往人脑子里钻。
“嗯,这是什么菜,如何会这么香?”老夫人吸了吸鼻子。
王阡直也用力吸鼻子觉得香:“叫什么名字云夫郎没说,只说是还礼,好吃的。”
说话时候那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汤碗没有移开过。
“把这汤菜盛一碗我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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