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块鸡肉冻下去,水恒舌头上的辛辣缓解了些,又夹一筷咸蛋放在嘴里慢慢嚼,同时打开了手里的册子。
这咸蛋他倒不是第一次吃,之前下榻平安镇,那客栈小二就给上过这道吃食,蛋黄沙软绵密,满口留香,这蛋白无论是佐干粮还是佐粥,风味都极佳,且贮存得宜的话,很久都不会坏。
他当时和随从感慨过,此地虽不富裕,但百姓于吃食上还肯花心思,特意买了六十个,遣人快马加鞭送入京中,此刻再次吃到这咸蛋,他就没有如吃到前两道菜那么惊艳,反而分出些功夫给手上的书册。
水恒本以为就如随从所言,是农人随便记的土话,翻着只是打发时间,谁知,自第一页起他就看住了,一页一页逐渐往后翻,水恒脸上的神情也郑重严肃起来。
这段时间,叶峥天天闭门读书,间或想出些新菜式就和家里人一起做了吃,吃着不错就给寺庙里那位公子捎带也送上点。
有一日,云清有事,于是那天云爹和叶峥去游云寺送吃食。
到了地方,轻车熟路放下木桶和食篮,云爹和叶峥照例说一声要告辞,明净却从外走来,将叶峥拦住了。
叶峥便随口做个售后调查:“明净师父,不知我家送来的饭菜,可合那位郎君的胃口?”
明净颔首:“阿弥陀佛,叶小郎君奇心巧思,那位书生公子甚为满意。”
顿了顿又道:“那水郎君听说了你也是读书人,托我带个话,想当面同你道一声谢。”
叶峥无所谓地摆摆手:“小事一桩。”
银货两讫的事儿,何来道谢之说。
明净忙道:“要的要的,水郎君期盼已久,嘱咐我你若来,定要相约一见。”
也许有钱人就是礼数多,既明净坚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叶峥推脱不过,和云爹说了声就跟明净一起去了。
这游云寺虽不是什么全国性知名庙宇,但在本地也算是百年古刹,处处透着缭绕的燃香和木鱼声。
明净便同他说上几句游云寺的历史,庙宇的建制,叶峥边听边记,越走心越静。
但接近那位书生的院落时,木鱼声逐渐轻了,直至听不见,变得十分清幽,叶峥再一次肯定了这位书生必定家中极有钱。
吉祥听见说话声探出头来,见明净带着个人,那人一身粗布棉衣,气质却像那等世家大族娇养出来的小公子,一时不知这是什么来头,如何通传。
还是明净介绍道:“这便是我说的那位叶小郎君了。”
叶小郎君?做菜的那位乡民?
吉祥上下打量了一圈叶峥,总觉得乡民二字和这位叶小郎君不甚匹配。
他点点头:“快进来吧,爷从早起就等着了。”
叶峥一脚跨进,明净却没跟进来,而是说:“叶小郎君自去吧,我在大殿里还有点事,就少陪了。”
叶峥只好说:“大师请自便。”
就跟着随从进了院子。
叶峥虽没和古代有钱人的公子打过交道,但受前世文艺作品的影响,脑子里都是纨绔子弟或者浪荡哥儿的形象。
但见到人却出乎他的意料,这位水郎君年约三十,面白斯文,身着一套文人长衫,束着冠,虽样貌平平,但浑身上下透着股说不出的气度,看着不像普通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更像那种世宦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公子爷。
这样的人,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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