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宁知远拿着岑致森的相机,一路拍照录像。
“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他说,“入夜以后过来还能看到烧红的岩浆。”
岑致森:“晚上再来便是。”
宁知远将镜头对准他,拍了张照片。
车外是随处可见的焦土和远处冒着烟的火山口,镜头里开着车的岑致森散漫睨过来,精致昂贵的衣裳配饰、略带痞气的眼神,宛若上流社会的贵公子。
奇妙的对比。
宁知远有些想笑,将镜头重新转向了车窗外。
“这里之前来过吗?以前没拍过照?”岑致森问他。
“没想过拍,以前不觉得,还挺好玩的。”
“好玩?”
“是啊,”宁知远肯定说,“是挺好玩的。”
岑致森拍他,他也拍岑致森。
拍风景的同时还能正大光明地拍这个人,能不好玩吗?
对宁知远来说,在镜头里捕获岑致森的一举一动,乃至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再没比这更好玩的事情。
一路走一路拍,中午时分,他们在附近的小镇上用午餐。
吃完饭岑致森结账时,宁知远在对街的小工艺品店里挑选纪念品,他看中了一个舞会面具,黑色的恶魔的形象,眼尾部位点缀了细碎的金箔,面具两侧还有一些黑色的羽毛做装饰,只能遮住眼睛和上半张脸。
他拿起面具戴上,看向镜中的自己。
恶魔的面具,危险却勾人,背后的那双眼睛似格外幽深,凝视着镜中人。
镜中人也在凝视他。
你是谁?
心里冒出这个声音,没有答案。
许久,宁知远轻闭了闭眼,摘下面具。
捏着面具在手中摩挲了片刻,他的心神愈发浮动时,有人过来打招呼,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叫的是他已经很久不用了的英文名。
宁知远看着来人,愣了三秒才想起来,这位究竟是谁。
岑致森过来时,宁知远倚着工艺品店木质的矮门,站在街边正跟人谈笑风生。
岑致森看了眼和他说话的人,典型的白人男人长相,眼窝很深,颧骨略高,脸上有一些小雀斑,长得还不错。
但对方看宁知远的眼神,不太像一般的男性朋友,一定要形容,倒像是宁知远之前的那些“老相好”。
男人拿出手机跟宁知远交换联系方式,约他晚上一起出来喝酒聊聊天,宁知远拒绝了,笑指了指一旁的岑致森,说:“抱歉,有约了。”
男人目光落过来,放肆打量起岑致森,从脸到身材,最后吹了声口哨,冲宁知远说:“没想到你现在口味变了,不过——”
他竖起大拇指,像是在夸赞宁知远的眼光。
宁知远依旧笑着,耸了耸肩。
男人不再纠缠,潇洒离开。
岑致森上前,看宁知远的眼中多了猜疑和一些近似微妙的情绪。
“解释一下。”
宁知远故意装傻:“解释什么?”
“刚那位,”岑致森问,“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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