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好一会儿,傅舟延也像要哭了一样,“兰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我等你等了好久,再也不想等了。”
郁兰津说不出话,睁着眼看窗外高悬的秋月,寒蝉凄切,而黄叶已碎落。
第16章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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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如今有什么是郁兰津带到棺材里也不能瞑目的,莫过于没见到郁明德的最后一面,在闫程终于联系上自己的时候,郁明德已经于两年前过世了。
他没有父母,郁明德也没有儿女,两个无亲无故的人因为一念之间的善意成为了家人。
郁兰津从小很听话,所有不让爷爷省心的,都和傅舟延有关。
他还记得跟李蕙群离开的那天,头一晚郁明德还在担忧,说郁兰津去得太远,一边又絮叨“远点儿好,见见世面是好的”,在一方弹丸之地里来回踱步,翻找能给郁兰津傍身的东西;当真正离别的时刻到来,老人却突然舍得了,只是攥着郁兰津的手让他放宽心,说,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回到中国后,他靠在爷爷的坟边,姿态与幼时在爷爷怀里听故事无异,听老人讲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山外面的日子;后来,真的有一个山外面的人来了,但所有好日子最后还是留在了山里面。
郁兰津在爷爷的坟前说:“对不起,爷爷,我知道你只是想看到我过上好日子,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活得乱七八糟的——而且我好像已经活不长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仿佛还是小时候那名犯了错的幼童,终于又说道,“想了想,还是好想他。我只是去看一眼,就悄悄地一眼,应该没关系的吧?谁会跟一个死人计较呀。我就这么一个念想,爷爷,我们很快可以团聚啦。”
守了三年,靠着自己之前的积蓄生活,郁兰津最后在一个秋天的清晨离开。
随身的背包里只有吃得所剩无几的药物,护照,和当年走得太急忘了带走的一方帕子,上面绣的丝线发着陈旧的黄。
这一天,傅舟延要到隔壁省出差。
“舍不得走,”傅舟延站在门口说,“总想着这辈子太短了,见一面少一面。”
郁兰津露出一个很难看的表情:“一辈子很长呢,别瞎想。”却见傅舟延好像没有被安慰的样子,又提议道:“那抱一个吧?”
他吸吸鼻子,又干又冷的空气涌进身体:“傅舟延,你抱抱我。”
傅舟延知道这是仍不愿对自己坦诚的意思,低着头默默注视郁兰津红彤彤的眼睛,才终于迎上一步,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再睡会儿,兰津,我走了——在家里等我吧。”
郁兰津笑着,只说好。
傅舟延意识到再不能坐以待毙,在去机场的路上考虑着和沈亭离婚的待办程序,一面开始着手自己去查郁兰津的事。
还没等到底下的人传来反馈,医院却先打来了电话。
来不及当面交代任务,只能在电话里向同行的下属匆匆嘱咐几句,傅舟延连夜又飞回了北京,在首都医院看到正在挂水的郁兰津。
他浑身发着劫后余生的冷汗,站在床头看熟睡着的郁兰津,抚平对方皱起来的眉头。
枕头下露出来的护照一角吸引了他的目光,傅舟延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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