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从他的生命里远去,可是没想到,就算过去这么久……还是会被找上门来。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这小子藏得可真够严实。”郎秋站在贾珠身后,“若不是之前的老县丞送来了文书,都没发现,当日进出的名单被人修改过。”
老周羞愧地低下了头,“我……我的确是会点小把戏,县衙内的进出名册,也是我修改过的。”只是时间过去那么久,那些小把戏自然一点一点消失,谁能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贾珠……居然又会找上门来。
在看到贾珠那瞬间,周志文都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早几年,他经常会做这样的梦。
一觉醒来,大汗淋漓。
“这下,可以说说,当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罢?”郎秋毫不客气地说道。
周志文低着头,将事情的原委一并说了出来。
十几年前,他曾是白莲教分部的教徒。他年轻气盛,走南闯北,自然见识了不少有趣的玩意,也学会了一门招摇撞骗的手艺。
这其中也有真材实料,只是那些事情惹阴私,他生怕祸及家中老母,向来少做。后来,他游荡到京城,和一些下九流的人混在一起,逐渐也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想法,一门心思想着赚钱。
也是在那个时候,周志文认识了马道婆。
他们两人会的都是旁门左道,又是一拍即合,联手做了不少事情。后来,京城刺杀案出现前后,他忽然被京师的堂主找了过去,说是仙师有一件事要交给他来办。
那时候,能被仙师委以重任,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周志文问都没问就答应了。
那任务,便是对贾珠下咒。
周志文的咒术是脱胎于马道婆,又有自己的门道。与马道婆不同的是,他动手后,被魇住的人并不会失去自己的神智,反倒会听从周志文的命令。
只要这命令不是伤害自己,不危及性命,就能被周志文轻易使唤。
贾珠在那时的周志文眼中,只是个普通的官员。虽然不知道仙师为什么命令他这么做,可他还是去办了。为了潜伏进县衙,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伪装成收泔水的,才和县衙的官兵混熟。
偏偏在周志文动手的那天,他家中老母从老家一路寻到了京城来,说是家中出了大事。
老父在路上跌了一跤死了,一卷铺盖送去下葬。在送葬时,家里又莫名起火,整个屋都被烧得一干一净。整个家当都被清空了。
老妇别无办法,只能在乡亲们凑钱帮忙下,借了商队的便宜,一路北上来到京城。有段时间,甚至要以乞讨为生。
说来也是蹊跷,她根本不知道周志文就在这县城里,只是沿途歇息时,蹲在墙角,惊觉那个送泔水的人有些眼熟,这才和周志文相认。
不然,哪怕她一路找到京城去,怕也是找不到人。她身上就剩下最后几文钱,再找不到人,只会饿死在路上。
“……我是做这些的,向来相信天命。偏偏早不到,晚不到,就在我要动手的那一天,我妈和我相认,说了这么多事情……我动摇了,我害怕是我做下的这些事情,连累了我的家人……”周志文抹了把脸,抽了口气,“我那天就没动手,紧接着,我妈就病倒了,不管请了多少个大夫都没能好,我觉得不对……又过了些时候,我将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全都散了……就剩下最后的药钱,谁成想……过没两天,原本只剩下半口气的她能起身了。”
“……我记得,十一年前的冬日,京畿有个周姓富商,怜悯冬日大雪,为贫苦百姓施粥,一连两个月,连续不断,救活了几百个可怜人。”贾珠忽而说道,他的声音淡淡,可细听来,却带着几许笑意,“那个人,是你吧?”
周志文搓了搓膝盖,羞愧地说道:“是我。大人怎会记得……那都是些……不义之财。”
“大人当然记得。”郎秋快言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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