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大雪,大人在的县处理得不错,可是左近几个却有灾情。若不是你施粥,那些灾民或许会涌入大人的县城。当时县城上下一直盯着这件事,结果却消弭于无形。”
贾珠:“当时,不少百姓都感念富商的恩情。”
周志文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了下去,“……我妈好转后,我收到了那边的催促,东西已经送进院子,我却不想干了。”
他思来想去,终究是没动手,撇下一切,背着老母连夜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弄了个小把戏,将自己从名单上抹了去。
什么仙师信仰与天求,都比不过他母亲的分量。就算他再想泊前程,也不会拿自己母亲的性命做赌注。
再后来……
后来的事,倒也没什么可说道了。
过去几年,周志文躲躲藏藏,因缘巧合才在两年前回到京城,可是他再也不用那些法术手段,只偶尔会给人看相过过瘾,每日守着老母过活便是。
…
“大人,您就这么算了?”
一刻钟后,贾珠带着郎秋站在周家外,刚才周志文喜出望外的表情犹在眼前,可是郎秋却觉得有些不解气。
“你觉得他说的话,是假的?”
“应当是真的,不过,这贼小子躲了这么久,若不是您因着一件案子去查从前的老卷宗,根本翻不出来他的存在。”郎秋亦步亦趋地跟在贾珠的身后,“当年的事,唯他什么事都没有。”
贾珠淡笑着说道:“一啄一饮,自有定数。”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那老妇正匆忙地跟在一个婆子的跟后,两人的神情很是焦虑,根本没留神周遭其他人。
“不成,这一回,谢婶子可得帮我,他总爱说自己是断子绝孙的命,这都三十好几了还不成亲……”
“成,我这一回一定给他看个好的,可是周家妹妹,你也知道,这都第八回了,再不成……”
她们两人的话飘忽而过,郎秋突然就住了口。
直到马车边上,郎秋才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道:“您今儿回去,说不定家里头也要这么说。”
贾珠几年前就从贾府搬了出来,在外面安置了一处宅院,寻常都在那里落脚。只是每隔几日会家去探望长辈,与他们一起吃上一顿。
随着年龄增长,贾珠气势越来越足。
贾政已经不敢在他面前倚老卖老,更别说妄断他的事情,可贾珠的婚事,一直都是他们的心病。
早些年媒婆还踏破门槛,可是贾珠的官位做得越高,敢来的人就越来越少。这一一年,更是几乎绝迹,似乎众人已经认定贾珠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只可惜,外头的人认命,这贾府里头,多少还是有点希冀,总是不肯放弃。
贾珠上了马车,抛下一句话,“成亲的是宝玉,又不是我,何以又和我有关?”
郎秋笑着说道:“宝一爷成亲,这府上的爷们小姐,可就真的只剩下您一个了,怎能不着急?”
车帘落下,马车内的主人声音淡淡。
“着急又如何?没可能的事,就是没可能。走。”
郎秋略欠了欠身,随着马车的走动,周边无声无息守着的十来个人便紧随而上。
郎秋缓步走在马车边上,目光扫过那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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