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苏明鞍,也要尽力保护许纯牧的。”
“我……”
“你相信我。小皇帝江晏迟,才是许纯牧唯一的,真正的生机!”
“你回去,什么都不用做,不需要谋求算计,不需要运筹帷幄……你只要告诉江晏迟许纯牧是谁,再书信一封给许纯牧,告诉他,回北境长明军麾下。许纯牧在北境威名赫赫,调取兵力原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兵符。正所谓将在外,君命不受。先且领兵围剿上京,无论如何在苏明鞍动作前保住江晏迟的皇位!”
楚歇发着懵,仔细琢磨着其中的道理,可越是深入地斟酌,心口那一根丝线越是拽紧,竟似滴血似的疼着。
密密麻麻的痛楚之下,仿佛有什么破出缝隙,迸射而出。
连带着的,还有汹涌而至的情愫与蓬勃的慌张,满满当当的挤在心肺里,这种疼痛与共情时的痛楚很不一样,是清晰的,细密的,教人——
热泪盈眶的。
“不对,不对……”
“我不能告诉江晏迟。”
原楚冷冷地问,“为什么。”
啪嗒。
分明是在一片黑暗里,可楚歇眼角却仿佛有一颗眼泪落下。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心底深处的话却脱口而出。
“我告诉他的话。”
“他往后的一生……都会被彻底毁掉了。”
是的,江晏迟会被毁掉的。
楚歇尚且不明这种直觉从何而来,但是在这一瞬间竟是万分确定。
未有分毫存疑。
“我将许纯牧的身世如实告知,再死在他面前的话……他未来的一生,就再也,再也……不会再有任何欢愉了。”
原楚先是一顿,尔后才轻嗤了一声,“原来,你也不是不懂。”
“我不能说。”楚歇攥紧了手,呼吸间尽是澎湃的情绪,眼神坚定,“许纯牧要死,就让他死。”
“你别忘了,沈音还在我手里。你答应过我,会为我救许纯牧!”黑暗里的声音霎时间冰冷阴鸷,吐出的话语像是一只无形的手遏着他的咽喉,“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听到小音的名字,楚歇满腔的腾然而起的怒意仿佛被一盆水浇灭,那心底深处的一丝裂隙又好似被什么牢牢堵住,很快沉寂下去。
像是一颗石子沉入冰冷的湖底,连涟漪也散去。
但隐约间,始终不安地躁动着。
“你以为不说就能救江晏迟?他一样会被拉下皇位,他的人生,一样会被毁掉!你选择说,还能保住他此后一生无尽的荣华与权位。”
“为什么……为什么我非得搅和进你那绝望的人生里,不断地去扮演一个无论怎么样也争不来生机的恶人。”楚歇的声音静静地,与方才的情绪的起伏的那人判若两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察觉到他心情的平复。
黑暗中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以楚歇的身份经历过这十几年人生,是不是发觉那就是一滩恶臭的沼泽,深陷其中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那又……如何。”
楚歇的声音闷闷的,心口的躁郁又有种快要压不住的错觉。
“有着一个杀人犯的父亲和抑郁症母亲。你的人生,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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