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祁岁不停仰头喝酒的侧脸,“比起在清朗盛世中施展抱负……将浊世扭转成盛世,不是更能体现出贤臣之才能吗。”
端着酒杯的手停了停。
余光看着楚歇, 只瞧见那人嘴角始终都带着那一丝笑意。
“生逢乱世,自然什么都要难一些。”楚歇接过他手里的杯盏,将余下半杯饮尽, 辛辣地一小口划入喉头火烧似的疼起来。
“阿歇,你不能喝酒的!”赵煊立刻夺下他的杯子。
“无妨,一小口。壮壮胆。”楚歇呼出一口气,清甜的酒气扑面而来, 祁岁看着他脸上立刻浮出淡淡的红。
楚歇呵气如兰, 缓慢地眨眼, 眸子像是浸了水似的有些透亮。
喉结上下一动, 祁岁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眼。
楚歇却掐住他的下颚,迫人转过头来,凑近了些, 盯着他的眼睛:“祁岁,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不就是想要我死, 那我不妨就告诉你,你可知……”
“楚歇!”
赵煊知道楚歇从不喝酒的, 眼下虽只是一小口,但是那人好似醉了。他悔恨刚刚没能一手打落楚歇的酒杯,如今只能一手撑着桌案飞快掠身过来, 捂住楚歇的口鼻。
“我其实——唔!”
祁岁不知道赵煊和楚歇在打什么哑谜,要不是和赵煊相交数年深谙他的品性,他险些以为今日是被摆了一道,来听二人唱双簧来的。
楚歇挣了两下,赵煊手劲儿大了些,就听楚歇哼了一声,这才发觉他的左手刚刚始终都不曾从袖中露出。
将袖子叠上去,看到那手腕淤青,肿了好大片。
“你这,这是伤到筋骨了吧!”赵煊惊愕道,“你到底怎么了。陛下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要削职你的职?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这几日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歇将手收回袖中。
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淡漠,“因为我对苏明鞍没有利用价值了。”
“二位以为我之前为何要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意图将三十万兵权交到许纯牧手中……许纯牧为许氏之后,这么多年来战功赫赫,赤子之心天地可表,这样的人纵然手握三十万兵权又有何可惧。而我,如今病骨难医本就活不久。祁大人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咳……咳咳……”
方才烈酒入喉,刺激胸腔,楚歇以袖掩面忽的剧烈咳嗽起来。
祁岁意识到时,自己已伸手去扶那人。刚想撤回,手腕却被他受伤的左手抓住。
力道不大。
可若强挣,必教他左手伤上加伤。他不是这种会在人痛处施虐的人,便只僵在那里,道,“我左右也不过只是个应天府尹,陛下下令要我扣着许纯牧,我又能有什么法子。苏明鞍四朝太傅,我却只是小小府尹——”
“你只要为我将人挪出应天府。”
赵煊皱眉,“就算挪出又如何,你以为你出得去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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