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江南的沈落枝,但字句缝隙里,都是沈落枝。
沈落枝睁开眼看他。
方才吻的太凶,她有些喘不上气,现在眼眸里竟还有点湿润的水光,她盯着耶律枭看了片刻,道:“你就算是跟我回了江南也没用,我父不会允你进门的。”
耶律枭要真是个小倌,南康王可能不会说什么,一个男人,养就养了,无权无势无所谓,可耶律枭是金蛮人,甚至还是金蛮首领,这样一个人,太过危险。
不止是耶律枭危险,他的身份也危险,把他带回江南,南康王是不会让他靠近沈落枝的。
耶律枭只垂眸看她。
他有一双绿眼眸,幽暗深邃,平日时,里面总是浸着三分阴狠,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现在就那样看着沈落枝,便瞧着像是一汪水,能将人拖进去溺的喘不了气。
沈落枝也抬眸看他。
耶律枭不懂那些,她可以讲给他听。
“我可以和耶律枭在一起。”沈落枝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手指摸着他的耳廓,轻柔的捏着,和他说:“但灼华郡主不能和耶律枭在一起,除非我不做这个郡主了,抛家舍业丢名弃姓,和你在西疆,不清不白的过下去,终身不得回大奉,不得见我生身父母。”
耶律枭自然知晓,他低下头,用下颌蹭着她的脸,将她脸上的软肉蹭起来一块,他说:“我知道了,你在江南等我,我会去娶你。”
沈落枝想不到他该怎么娶。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父母都不会同意的,纵然她不在乎耶律枭当初绑架她、逼城的事情,但是她父母能不在乎吗?大奉能不在乎吗?她是大奉的郡主,她跟耶律枭跑了,她父母又被置于何地呢?
这些事她早就想明白了,她那样聪明的脑袋,甚至都将这些事的后果在脑海中过了许多遍了,但是当耶律枭凑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想亲他。
沈落枝觉得,她在耶律枭这里,也变成了一个赌徒,明知道再输下去可能也要剁手,但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奔赴一场又一场的豪赌。
“不信我?”耶律枭用额头顶着她额头,垂眸看她。
她受不了耶律枭的眼神,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日似乎无师自通了眼神杀.人的法子,一直用那种能溺死人的目光看着她。
她瞧见了,便想尝尝甜荔枝。
“不信你。”沈落枝说:“要我等到七老八十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等,她只知道,这西疆到江南相隔万山千水,这边的人化成一把枯骨,那边的人连一声哭都听不到。
这样远,这样远!她能等到什么呢?
“不用那么久。”耶律枭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那样鲜活的,美丽的姑娘,发丝比他养大的鹰隼的羽毛还要亮丽,他不舍得让她等太久。
他用手捏她的耳朵,学着她一样慢慢揉,声线嘶哑的与她说:“最多一年,我就去江南,一定不会让你为难。”
沈落枝还是想不通他该如何去江南,但她还尚未回答,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动静,应当是听风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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