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们肆意的幻想,又不好意思破了他们的天真向往。
不论他们说什么,我都微笑颔首。
天知道李纵为何要让我来参加这等无趣的宴席,我除了能将他们所说的东西记下来外,也做不了旁的什么。
更何况,他们说的确实是废话。
至于他之前所说的向太子问询往事,也完全没可能了。
终于等到最后一道小食上来,我执着汤匙边吃边想着回去福宁殿好好地睡上一觉。
然而在和众人分别,走出梅园许久后,我突然忆起袖中的珠串好像落在了里面。
那玉珠是打李纵送我的小玩意中挑拣出来的,日常里把玩方便,比竹蜻蜓、九连环之类更好带出去。
倒不是多么要紧,只是我不想它落在地上一宿,也担心被人捡去再难找回。
宫中人员杂乱,为一件珠串兴师动众到底不合适。
侍从只得又护送我回去,他们常在李纵身边,与我较为相熟。
我有些赧然地看他们露出笑容,卫队长立刻安抚地说道:“殿下不必担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臣也定助您将其找回。”
圆形小门前守着的是东宫的侍卫,见我们又要进去面露难色,说太子正一人在园中赏月,不许人再来打扰。
太子的脾气阴晴不定,他父亲又很关切他。
我怕将他气坏了,便和那领头的侍卫商量,我只身进去将东西取回算了。
梅园中的灯熄灭了大半,只有我们刚刚坐过的地方还亮着几盏。
太子孤身站在一株梅树前,瘦削高挑的背影在夜色中与他父亲悄然地重合。
我不想扰了他的雅兴,轻手轻脚地来到低矮的桌案旁,提着小灯仔细地找寻落在位子上的翠色珠串。
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正当我有些懊恼,打算唤人来帮忙时,一双冰凉的手倏然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霎时就定在了原地。
分明离脖颈还有一些距离,我却感到一种至深的寒意,仿佛冰刃已经刺到了骨子里。
“阿簌,在找这个吗?”
太子的声音凉凉的,温柔得要浸出水来。
我微微地张开口,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但那双比死人还要冰凉的手已经掩住了我的口鼻。
60
李渡从背后拥住我,那一刻我似乎能够感知到他胸腔中剧烈的心跳声。
“唔……”我扣住他细瘦的手腕,重重地掐了一下,但太子却把我禁锢得更紧了。
他体弱多病,可到底还是个成年男人。
太子执意要拥住我,我又不敢挣扎得太过,恐伤到他,半推半就地就停止了反抗。
“阿簌,”李渡恳求地掰过我的脸,“你看看我,好不好?”
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一时之间我也有些愣怔。
沉默片刻后我趁着他手臂放松转过身来,轻声地说道:“殿下,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您的伦理道义,都学到哪儿去了?”我掩住口鼻,轻咳了两声,“继子与嫡母夜间私会,这说出去像什么事。”
太子命途多舛,又从娘胎里带着病,他心中荒芜,满是执念。
我看着他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莫名地有些同情。
但这点微弱的同情并不阻碍我对他过往行径的厌恨。
李渡有些艰难地说道:“阿簌,不要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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