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落座的这桌距离中央的三角钢琴有段距离,但汤煦的位置恰好对着那里。
他抬起头,就看到陆柏清正定定地看着这里,若有所思。
距离挺远的,但汤煦清晰地看到,陆柏清的唇角微微勾起,笑了一下。
像是好整以暇的猎人,擦拭着自己的猎枪,等着小孔雀自投罗网。
汤煦:“……”
“我吃饱了。”汤煦放下筷子,倏然起身站了起来,“我去外面等你们。”
开玩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几个朋友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季渊伸手想拦:“诶!汤煦!你去哪儿啊这是!”
汤煦没时间跟他废话,推开椅子,快步往餐厅门口冲去。
熟悉的冷淡嗓音不远处响起:“去哪儿?”
汤煦抬眼,只见陆柏清站在距离玻璃门两米的地方,眼睑微掀,一脸淡定地看着他。
汤煦回头看了眼餐厅中央的钢琴,又看了看面前的陆柏清,一脸一言难尽。
那架钢琴距离这里八丈子远。
这陆柏清是三条腿走路吗?怎么走这么快?
汤煦咳嗽了两声,讨好似的对着陆柏清笑:“咳咳,好巧,又见面了。”
“不应该用‘又’吧,”陆柏挑了下眉,纠正道,“我们今天,还没有见面。”
他身上还穿着燕尾服,是最标志的服务生形象,翩然,谦逊,甚至能让人回忆起他弹钢琴时那种淡然与寂静。
但与他面对面的时候,却会感觉到一种没由来的压力,像是被扼住了最敏感柔软的后颈肉。
汤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咳,那个,我今天……是因为……生病了,对,我生病了。”
一边说着,汤煦一边无比唾弃自己。
不就是没在家等陆柏清吗,至于这么怂吗,还得编个理由出来,陆柏清也没征求他的同意啊!
“哦。”陆柏清眼睑微垂,学着汤煦的强调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得有模有样的,“生病了啊。”
“对。”汤煦决定硬气起来,抬起头与陆柏清对视,理直气壮道,“我生病了,看见你就头晕。”
“看到我头晕,所以特地来听我弹钢琴。”陆柏清若有所思,“挺好,以毒攻毒。”
汤煦:“……”
你也不赖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会特意来看你啊,他不过是倒霉了那么一点点。
不,也许不是一点点,是亿点点。
陆柏清抬腕看了下表,淡淡地说:“八点二十三,不晚。”
汤煦:?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陆柏清微微一笑:“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三小时零三十七分钟,抓紧时间,我们还可以学习不少东西。”
汤煦:“……”
倒也不用这么分秒必争。
“你不是……还要弹钢琴吗?”汤煦决定再挣扎一下,“要是我们一起去写作业,餐厅这边怎么办?”
陆柏清的眉心皱了一下,似乎确实有些为难。
汤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道有戏。
他克制住脸上的笑容,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没关系的,我这边不着急,你还是先忙你的事情吧。”
“也可以。”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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