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的三言两语就断出此处为鄯城的。
她也不知道什么常陵王,但看裴承礼嗤之以鼻的模样和只言片语,也猜了个大概。
怕是个不服天-朝管的异姓王。
且胆子也够大的,倒是山高皇帝远,竟敢自称陛下!
裴承礼继续:“说说‘月令’,如何能得到?”
妇人张口:“月令,每家每户每月可得一次,也便只有那时,才可出去。村中人平日里在这谷中种地劳作,每月便靠着出山,去鄯城换些东西,买些东西,顺带着能卖,再卖些东西。”
芝芝小声朝着裴承礼道:“每月方能出去一次,这商路也没见多好呀!”
裴承礼没言。
但听这妇人叹了口气。
“唉!这三年来还有什么商路不商路的,谷中三村的百姓能活着,有口饭吃也就不错了。三年前,倒是好的。那时候还没有‘月令’一说,百姓可随意出入。”
“公子与小姐也看到了。咱们这丹枫谷呀,四季如春,种什么得什么,原谷中居民,不说各个富裕,倒也是丰衣足食,但现在,唉,收割的粮食,有时候百姓见都见不到就被收走了...就真的,能填饱肚子,也就不错了。”
芝芝恍然,心道:合着这常陵王是囚禁了三村百姓,给他种粮食呢!莫不是怕人跑吧,还每月只许出入一次,真是别出心裁啊!
继而接着没待芝芝言。
那妇人便先提了出来。
“公子和小姐还算幸运,再有十二日,便是我家这个月领‘月令’的日子,这个月就给公子和小姐两位使用,送公子小姐两位出谷吧。”
芝芝拍手叫好,“婶婶可真是个大好人!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
妇人憨厚地笑道:“借小姐吉言,既是遇见便是有缘,左右我与福儿出去也没什么可做。”
裴承礼道:“我们付钱。”
转而眼睛瞟向芝芝,“给她五十两银子。”
“啊!”
芝芝与那妇人几近异口同声,皆惊讶。
不同在于,一个是纯纯的震惊,一个是心在滴血的震惊。
小姑娘骂道:你个死老男人!倒不是你的银子了,张口就要了小姑奶奶五十两!
妇人立马道:“不用不用,这不算什么,不用给钱。”
裴承礼颇慵懒,平平淡淡,“无妨。”
妇人依旧:“真的不算什么,我不能收。”
裴承礼再度:“说了没事。”
芝芝苦笑,怕极了他下一句就不耐烦了,也随着那老男人言。
“应该的,应该的。”
心里头血流成河,当真是哭死。
妇人道:“那便给五两就好,过多,我心中也要不舒服。”
芝芝连连点头。
“成成成,成!”
妇人又客套了几句,带着小童也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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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席卷小雨,淅淅沥沥,时辰已经邻近戌时。
俩人走后不久,房门再度被敲响。
芝芝应声开门,见小童送来浴桶和温水,供俩人沐浴。
小姑娘接下。
晚会儿,一道屏风相隔,裴承礼在先,她在后。
俩人相继洗了澡,接着也便要睡下了。
自那妇人和孩童走后,他二人便再没言语过。
裴承礼大多时候皆坐在那桌前,冷着脸面,具体想着什么她也不知。
气氛尴尬又冷沉。
耳房不大,但正好两个房间。
里边的小,外边的相对大些,陈设简单,各有一张小床。
芝芝很自觉地去了里边住,岂料前脚刚踏入,那男人便跟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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