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软没骨头似的靠着他,一口一口啃着鸡腿。他总是能准确地在我张开嘴时,把肉送到我嘴边。他的手和我的嘴配合得极好,简直比我自己的手还好用。
接下来的几天,北漠十八州的事情一直没有议出头绪。
楚飒和我坚持那天的意见,虽说有小部分官员附和,却终不成大势。
而以礼部尚书为首的朝廷大多数官员,仍然坚持对北漠十八州严加管制。
朝廷上吵了一波又一波,楚竣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我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焦躁。
我多次暗示高毅,他却像没看懂我的眼神一般,罕见地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了沉默。
半个月过去依旧没有定论,而礼部尚书那一派渐成大势,压倒了我和楚飒这一边。
太子本可以直接敲定,可他却不得不顾及我和楚飒的面子。因为他面对的不是某位官员,而是两位封王建府的亲王。
对于楚飒他或许还能温言安抚,给出承诺,做一些交易,双方各退一步。
可对于我就行不通了,因为我是个一根筋的傻子。
终于,今日散朝后他派人请我去了东宫。
他说:“你一定要和我对着干?”
我垂下头:“我没有和你对着干,只是就事论事。”
楚竣的神情渐渐冰冷起来,他冷声说:“这是国家大事,你不懂,我不计较。只要你不再执着于这件事情,这段时间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
他声音中的冷意刺痛了我,我难过地攥紧了袖子。
他不计较我和高毅的接近,不计较“四字定乾坤”引来的百官附和与民间流言,不计较射场上我大出风头,却终于开始计较我朝堂上的顶撞。
我不知他为何在北漠十八州的问题上,目光如此狭隘和短浅,却真真切切感到了难过。
他说:“趁休沐,好好想想吧。”
当晚,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看着那张永远笑得如秋菊一般的褶皱老脸,没有说话。
高毅呵呵一笑:“殿下这是怪老臣了?”
我说:“没有。”
心里却猛然惊醒了——我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他并没有义务帮我。我这些日子的怨气实在来得奇怪。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脸红,提壶为他斟了盏茶:“抱歉。”
“殿下心性质朴纯真,情绪自然外露,何须抱歉?”
高毅说:“老臣此来,是为殿下解惑。”
“殿下可知,太子这次为何态度如此强硬?即使明知不妥,也要急着插手北漠十八州的诸事?”
我先前就疑惑过,以太子的气度和胸襟,不应在此事上如此肤浅才对。
高毅目光如炬:“派军驻守,要不要拨军饷?设立各部衙、办事处,要不要户部拨经费?统一货币,要不要加紧制币?要把北漠十八州彻底汉化,那必然要派各职司的官员过去,那要不要拨路费、车马费?官员长期在那边安家,朝廷又要不要给安家费?”
我隐隐听懂了他的意思,震惊地看着他。
“太子不是不懂,只是这涉及的利益太大。殿下想想,就连京城新设一个小小的布匹司,都有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可见里面的油水有多足!小小的布匹司尚且如此,何况是在山高路远的北漠十八州,设立一整套完整的部衙?”
高毅捋须,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殿下,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我震惊得结巴了:“可、可这些钱,你是说他会贪、贪污?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高毅面色一凝,嘴角边勾起微嘲的笑意:“马上就五月了,五月一过就是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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