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气转暖,全世界各地的行商开始活跃,聚集到北漠十八州。
朝堂开始正式商议,该如何治理北漠十八州,这块去年底被大楚划入版图的沃土。
礼部尚书率先表达了意见:“臣认为应严加治理。驻军是首要条件,进而统一货币、教化胡民、教习我大楚文字、设立行商规范。诸项事宜宜快不宜缓,尽快推行。”
立刻有官员附议:“北漠十八州胡汉混居久矣,其民不守法度,常贩卖奇异讨巧的货品,乱我大楚商事。要加快推行宵禁、户籍、货物管制等方面的政策。”
满朝大半的官员都附议。
这些向来喜欢和稀泥、踢蹴鞠的官员们,还是头一回,这般旗帜鲜明地表达政见。
那便只有一个解释。
这是太子殿下的想法,通过官员们的口说了出来。
果然,楚竣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多数大人都同意,那便……”
“不行。”
一个声音打断了太子的话。
殿中一片寂然,百官的目光刷刷地射过来,我才惊觉我把心中的想法说出了声。
成亲前夜,隔着一张门板,季明尘语调轻缓,对我讲述北漠十八州的盛景。
语言不通,靠着比划做买卖的各族商人;肤色不同,却一起醉倒在无边草原上的跨国友邻;夜晚围着篝火起舞的姑娘……
自由,包容,海纳百川。
这便是北漠十八州的精神。
在这里,你可以说任何话,穿任何衣服,做任何事,没有限制。
可现在,朝廷却想把北漠十八州,变为一块没有特色的土地,和京城、和江南、和大楚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没有区别的土地。
我垂了垂眼眸,抬起头坚定地看着高台上的楚竣,重复道:“不行。”
时隔两个月,这是州郡办学一事后,我第一回 主动在朝会上说话。
楚竣面色渐沉:“为什么?”
我说:“这样,北漠十八州就不是北漠十八州了。”
自由和包容造就了北漠十八州的繁华,而朝廷却想给它戴上镣铐。
楚竣皱眉道:“北漠十八州既已划归我大楚版图,自然应该接受我大楚的治理。”
我说:“那些商人便会离开了。”
会说话的鸟儿,浑身白毛的大狗,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都会离开。
楚竣冷冷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入了我大楚境内,便是我大楚臣民,岂有不被管制的道理?”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开口止住了我的话头:“好了,你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不怪你。退回去吧。”
这时,一道离我很近的雄浑声音响起了:“臣弟也恳请太子殿下三思。”
百官哗然了。
楚飒作为唯一掌有军权的皇子,按理说在朝廷上应该有极大的话语权。但他常年领兵在外,加上性格憨直沉闷,一向不在朝政上发表意见。
往年一开春他便回边关去了,少有参加朝会的时候。这是他第一回 在朝会上出声。
喁!
熹!
楚竣这下子不得不重视了。他表情凝重了起来,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楚飒恭敬地一行礼:“北漠十八州被誉为“西北明珠”,贸易畅通,极为繁华,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行商,便是因为它极为自由,不对来往行商作过多的限制。”
“若是按百官所说,对北漠十八州加以户籍、货品、宵禁等诸多限制,想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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