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急急忙忙地解释:“我已经在学习穿衣服了,春梨开始教我了。我没有那么傻的。”想了想又说,“夏日的衣服简单,我已经会穿了。秋冬的比较复杂,但很快也会学会的。”
天马行空说了这么一大堆,我用力思索着,我最开始是想说什么来着?对了,我是想劝他……
于是我又想了好一会儿,直到烛泪在桌上凝成一大团,我才笨拙地想出了劝慰的话:“仙人。你看,事情总会变好的,对不对?我小时候那么可怜,但我现在过得还算不错。”
“你这么好,又这么聪明。以后肯定能更好。”
他依然没有反应,睫毛连最轻微的颤动也没有。
“你不相信吗?”我说,“你真的特别特别好啊。你一出现,我肚子里满是蝴蝶在飞。像吃了秋天成熟的浆果,心里又酸又甜。双腿陷在柔软的云朵里,再也拔不出来了。”
我痴痴地看着他:“仙人,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突然,我注意到,一滴晶莹的泪水正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滴落。
我颤抖着伸出手,用指尖接住了那滴泪珠。那样的脆弱,似乎承载着千般痛苦。我的心被一双无情的铁手攫住,痛得我倒抽凉气。
委屈,难过,担忧,后怕,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我被汹涌的情绪击溃,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而出。
我哭着抱紧他,在他耳边一遍遍说:“季明尘,我好难受,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第9章 醒转
我哭了半宿,抱着他说胡话,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夏风和冬子来服侍我,一进门便吓了一大跳。
夏风说:“殿下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他正拿热的锦帕给我擦脸,擦到眼睛四周,我疼得嘶嘶嘶地倒抽凉气。
我说:“睡晚了。”
声音也嘶哑得难听,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昨晚我就用的这样难听的声音对着他说胡话,他会不会被我吵得心烦。
夏风说:“才不是睡晚了,您肯定哭了一夜。”
冬子拿来两枚剥了壳的水煮蛋在我眼周滚动,涩痛舒缓了不少,又拧来帕子热敷了一会儿,我的眼睛便没有大碍了。
夏风端来润喉的小吊梨汤让我喝,喝完又拿来一片不知是什么的药材,让我含在舌根。便有丝丝凉幽幽的甜意不断渗入喉口,嗓子舒服了不少。
他俩给我带了热乎乎的绿豆糕和李家狗不理包子,我吃着吃着却又惆怅起来,他什么时候才愿意醒过来?我要给他吃绿豆糕,甜甜的,一口下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用过早膳,我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又趴在床边看他。
我抓着他的手,用指尖在他手心画画。他毫无反应地躺着,淡色的薄唇紧抿,似乎感觉不到手心的酥麻痒意。
冬子环顾四周,不知第多少回叹气:“这地方也太简陋了,殿下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他说得没错。即使我让人送来了松软的锦被,紫金铜炉和上好的银炭,甚至还搬来了几盆名贵的春兰,也改变不了这地方的简陋破败。这地方还没有王府的恭房大,一人坐一人躺两人站,空间就已无比逼仄。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冬子欲言又止好几回,最终还是语带愤愤地开口了:“殿下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万一他是第二个许清泽怎么办?!如果他以后让殿下伤心,我、我绝对不会饶过他!”
我用力地瞪了冬子一眼。
我的仙人怎么会是第二个许清泽。他是独一无二的他自己。
他已决心赴死,却还坚持为我斟茶,对我道了那声谢。可是他谢我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给他,没有帮他解开锁链,连一件披风也没有给。
他那么难过,却还对我笑。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让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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