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上寻个避风的地儿眯一小会儿,才刚坐下,就听见耳边窸窸窣窣有人小声交谈。
他起先只是觉得闹央,扭头想让人静静,定睛才看见阴影里头闪着几十个人影,全是奉命来他白虎门下充人数的年轻人。
——“是吧是吧,是他!”
——“我哪儿知道,那地方我也没进过,谁要和男的……”
——“你哪儿懂那些个银子多的花不了的达官贵人玩些什么趣儿,依我看准没错,披甲也藏不住那姿色。”
——“哎呦喂,议什么议,不就是长得漂亮些,也不能揣测咱协领是西楚的……”
——“准没错!我曾有幸远远见过一次,就是他没错!这皇城哪儿还能有第二个男人生得那副勾魂脸,过目不忘啊!”
——“嘘,小声点儿。”
——“噫……你可别恶心人了,谁要听个官儿的指挥卖命啊。真要是他,我立马卸刀!”
——“就是就是……”
——“不行,我得去问——”
人群窸声半天,终是有个男人啐地一声拔起身子,撸起袖子往他这儿来。
南温海困厌厌地掀开眼皮撑身站起,端了胳膊等他过来。
那男人怕是正年轻气盛,外加不识礼仪,连礼都不行径直过来。一群人本早就因自己这边儿的协领是个细皮嫩肉的美男子而心存不服,这会儿又起了这等疑心,自然不乐意,当头要问:“协领,您是——”
“我是。”南温海困倦打了个哈欠。他眼中并无忌讳或说羞怒,甚至于事不关己似的无关紧要,歪头道:“西楚头牌,南娇娇是我。”
那男人脸色当即一青,咣当丢下手中刀,直指人鼻子大喝:
“霍,老子没逃出城去是为了守我家园,怎到头来一帮子兄弟竟在你这么个脏东西手下打了一天的仗!恶心,恶心至极!”
说罢回头朝阴影里隐着的人大喊:“不干了!除非换人协领,谁要给个官儿卖命!”
那群人面面相觑片刻,事儿不怕大,也跟着齐刷刷喊起换人。
西楚出来的私兵们闻骚乱也全醒了个透,见状纷纷焦急聚至南温海身后:“官儿怎么了,你们现在还能活着吵嚷,是托谁领兵得当的福!”
一时间两头吵得不可开交,到最后全变成了互吐口水的脏词,南温海这才睁开眼,无语地叹了口气,神色上并无太大波动,只在其间慵声问:“怎么脏了。”
“什么?!”那带头的男人难以置信抠抠耳朵。
“问你,我怎么脏了。”南温海往前几步,抵到男人面前。
他眼波一转,那些花柳韵味当即流散而出,弯目勾魂似的卷唇一笑,男人顿时咽了口水,锐气被削掉一半儿。
太漂亮了。
他想着,就算是个男人,可也比自己这半生市井上见过的女子好看百倍,不愧是皇城最热的西楚头牌,一颦一笑全像精心策划过似的,贴着人心头肉撩滑过去,一时险些忘了自己是来闹什么的。
“你是觉得我一条香臂千人枕的皮肉脏呢,还是认定我武艺不精,定是靠身子骗得什么协领之位而脏。”南温海提指挑了他下巴问。
“我……”男人愣了神片刻,忽回身眉头紧蹙,当头骂道:“随便一想便知你是靠什么上得城门当得协领,狗屁不是的东西,谁要给你卖命——”
话音未落,阴影处同样愤愤不平的众人只借照明火把见得寒光一闪,紧接着一声扯破夜空的惨叫声炸然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清晰见那才口出狂言的男子裆下一柱血狂飙而出,南温海手法快的全没见得何时出了剑,知道血喷射而出才明白发生什么。
当即全倒抽凉气,惊慌磕头求饶。
“诸位若有不服的,随时来战!”南温海一脚踏上城门,寒刃甚快以至滴血不粘,他居高临下,眼中冷色刺人,低声吼道:
“我南温海若是技不如人,断然手捧协领一位让步于您,但若只凭身下那三寸小物占了脑子揣测与我——休怪我刀剑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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