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良之抬手揉了揉肩上男人的头发:“我盼过自己升官发财不愁吃穿,咬牙切齿撑着往上攀,当一切遂愿时又觉空虚得快要死了。人呐,总是这么不知满足,好在而今这份心思能放你身上,盼你能得一世安稳,不枉我此生。”
“一世安稳。”桂弘悄然卷起嘴角,偷偷露出个甚是无可奈何得神色:“哥,你看这城内曾是万家灯火,上元中秋烟火鼎盛,谁家求的不都是个一世安稳。而今这神愿重担落到我身上——他们信我,为我守城为我奋战,求的便是我能带他们赢,带他们谋条生路,我不能辜负。”
“所以我没管他们。”画良之转了身,把桂弘从自己身上推起来,水雾让那双飞梢狐目更显得含情脉脉,酥骨柔情。
“我画良之是个贪财自私的小人,所以只为你一人而战,你护你的大昭百姓,我守你一个。”
“怎么回事儿呢。”桂弘的眼中装不下那双让他身心震颤,随时要化身猛兽囫囵吞食嚼碎的勾人眼,羞意上了头,搓搓鼻子侧目盯起周围一些无关紧要的瓷瓶桌柜。
“我不是说好要会在你身后护你周全,到头来还是成了要你护着的崽子。”
“毕竟你本就是个狗崽子。”画良之不禁一笑:“技不如人,少装大头。还不如乖乖跟在我屁股后头,紧要关头喊一声‘哥哥救我’——”
桂弘羞愧极了,脑袋耷拉在肩膀上显得他极长的身量都缩了许多,闷闷不吭盯着那花架上的青瓷。
几许过后,画良之心觉自己也释怀不少,刚刚一场闹剧失的魂儿也回了大半,但还不由揉了揉屁股:“行了,别光杵在那儿,我不走。赶紧坐下,呆个什么劲儿——”
“哥。”桂弘愣愣道。
“又怎么。”
“那青瓷……”
“青瓷?”画良之顺他看去。
四脚花架稳稳立在地上,青瓷是底窄口宽的瓶子,玲玲叮叮发出些微弱的脆声。
“是不是在摇。”
画良之顿声与他勾眼对视。
一并破门而出,奔冲到屋外正欲临城楼眺望,一枚利箭嗖地贴面而过,当一声钉在墙上!
画良之猛将拽桂弘蹲至墙挡后,背后传来传令官急声大呼:
“夜袭!敌军夜袭!”
照明的火把腾然如长龙点亮城墙,士兵迅速提刀上城,蹬阶的脚步声齐刷刷震醒一个不眠夜。
“布特怎选了这大晚上进攻!”桂弘扭身扶着砖石从洞口向外窥去,城下一片漆黑,南疆人灭火集军,奔向火把高照的城楼发起突袭,铁甲踏得地面轰隆,箭雨铺天落下,杀得措手不及。
“我们白日的使其火炮伤亡惨重,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整齐大军重振旗鼓。”画良之捏拳道:“这是准备放手一搏吗!”
桂弘大惊,望脚下本是一片漆黑,却忽地闪出万把火种,叛军已然接近城下!
“速速护城!”桂弘扯声怒吼:“让屯卫立刻就位,南疆准备急攻,投石车已经到位,阵脚不能乱!”
“——轰隆!”
话音未落,一声投石巨响撞上城墙,悄然靠近的投石车在近距离下抛出的巨石势无可挡,顿时是个砖石倾倒,裂纹骤现!
好在城墙背后夯土结实,砖块大面积的剥落并不至于整面城墙轰然坍塌,那夯土铺垫成山坡之势顶在城墙后作支撑,如此一来皇城城墙固然难破,但头顶碎石飞砸下来仍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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