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弘把脸埋在他的背上。
他不敢抬头去看。
画良之背后隔着冬衣厚棉,依旧清晰感受到热流浇透衣料,湿暖的透到身上。
“怎么又哭。”
画良之话音刚落便发现自己的情绪怎好像也不受控了,鼻腔里一股又一股地疯狂涌着酸意,他要把骨节塞进嘴里,才能在半晌后平静说得出下一句话。
“阿东,好了。”画良之道:
“狗崽子出息了,靠自己赢了心魔。”
那沉重的脑袋略动两下,闷闷发不出声音。
“回去吧。”画良之轻声道:“早点回家,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桂弘磨蹭了一会儿,伸手从后边扶住他的下巴。
画良之腰背一僵,没等桂弘开口,自己反先解释道:“我没下狠手……”
他没听见桂弘应声,反而那手硬是拗着要掰他的脸过来。
可他失血到现在眼前发黑,哪儿有力气反抗,闹得画良之心里更不是滋味,不敢给他看,于是两只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好。
总之像做错事般不敢同他直视:
“没下狠手,没下!反正……”
“反正什么。”
桂弘的眼红得像是在从地狱爬出生天的煞,觑成一条细线,死死盯着画良之的脸。
血印干涸在脸上,桂弘手背根根青筋凸起,看得出绷着很大的力气,却只是轻轻沿着伤口描蹭。
从左侧颧骨斜斜向下延伸到耳根,伤口确实不深,但毕竟是在脸上。
多半总是要留疤的。
“反正……我不喜欢。”画良之嗫嚅道。
“那也不能因为那群人糟蹋自己。”桂弘咬牙切齿,快要瞪出火。
怎奈那么凶的表情下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三两下划拉着把画良之圈进怀里,箍得可紧,好像有人要跟他抢。
忍无可忍地低下头,吻了他脸上的伤口。
小心翼翼的吻轻盈绵延,略微蛰痛下是万般关切,带着珍重的怜惜。
他在吻他最珍惜的瑰宝,捧着也如翡翠怕碎了的,怎就因那帮子蛮人……
“我说,比起这个,我可能有更急着要治的——”画良之被挤得太疼,又感觉他像只狗似的舔得人发痒,哭笑不得:
“混帐东西,原来你只会疼这张脸啊。”
桂弘眼里波澜荡漾,从怀里放了人。马的速度一旦放慢下来,大雪下的二人只会迅速白了头。
画良之肩胛上冒的血不止,半边甲衣全成了红的。他心疼得看不下去,扯下画良之背后披风要去堵伤口。
“别用这个。”画良之出手做止:“你把它叠好了,换个什么东西……”
眼下手边再没了什么东西,两人外边套的都是甲,哪里找得到什么软布。
桂弘更是急得发噎,情急下着慌拿手去堵,只蹭了满手热黏半干的血。
与此同时,在他眼中那弯热浪凝成冰霜之前,想到些曾经某些教诲,终是咽下口水,声音略带沙哑,干渴地询问:
“求你件事。”
“讲。”画良之道。
“我想亲你一口。”
“……”
画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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