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抵触倒是让桂弘心头一下凉了半截,心凉又混着心疼,整一个进退两难。
“你……!”
“我……”桂弘顿了口气,干脆就势盘坐在地上:“我什么我,还真当我是那恃强凌弱,见缝插针的小人了?趁您当下体力不支,妄图不轨?你就这样想我?”
画良之紧攥着衣服,他知道什么啊,他只知道自己睁开眼就是这么个襟怀大敞,大抵养的虎终成了患:“不然呢。”
“不然……呢?!”画良之咬牙切齿挤出这三个字,真就是三把剜肉的刀子,直接戳人心眼子里去了,闹得桂弘一时忍不住,跟着反问出来。
“还问上我,无论春楼那日你屋内春光,还是王府里……”画良之话到一半,不想说了。一是不愿去回想,二来——
是真的害怕。
无论是为掩饰或作秀,他好男色的事板上钉钉,哪怕同住许久,可夜半梦回,那些出于本能意识的动作,隐在心底的情愫。
他不说,可又怎能瞒得过自己。
画良之向上微挑了桂弘一眼,那狗儿沉了脸,多半是在生闷气。
“你当我混迹酒池肉林,是那皇城臭名远扬的顽徒。”桂弘跪起身,攀爬着步步逼近,画良之挤在大帐尽头,无路可退。
“无可厚非,毕竟我要的就是臭名远扬,才不会跳进我大哥或是朝野乱党的眼里,引人戒备。可俏唇楼里上牌二十八人,或是我西楚拥揽大昭绝色名妓——这么多年,我怎就一个都看不上。”
画良之从他添了侵略性的眼中看得见自己的倒影,衣衫不整,甚至面露惊色,全都陷进那吞人的黑里,属实有些滑稽。
秉性不驯的人危机中总是嘴比脑子快:“看不上,因为无人像我。”
桂弘眼眶一紧,自觉荒唐地干笑两声,也不再往前逼了:“很明显吗?”
画良之话一出口便开始后悔,只好硬着头皮嗫道:“你能瞒得住我什么。”
桂弘埋脸进掌心,哈哈大笑,再把药膏罐展给他看:“我就来给你上个药,怕您不乐意吗,不得不跟做贼似的,趁人不备。”
画良之见状两颊烧得厉害,更是羞愧难当,气得摔了身上衣袍到桂弘脸上:“上药不会摇醒人好好说,吓死个人,还以为你要……”
“我要什么。”桂弘摘下盖脸的外袍,怕是疯子喜怒无常,刚刚戏谑一扫而空,伸手按住画良之的肩膀,肃穆道:
“以为我要什么,良之哥不是懂我,不妨说来听听。”
咫尺距离下带着磁性的嗓音,至此染了危险的韵味。
“……以为你要……”画良之一时晃神,心思与烛影一同不稳摇曳。
“什么。”
“滚蛋吧你!我哪儿知道!”画良之猛地撇头,挣着手要走,却被桂弘一个巧劲儿拉了回来,砸进怀里。
“不行吗。”他问。“我若真要,不行吗。”
太炽热了。
鼻息,语字,眼神。
如熔岩般看似温顺若水,流淌绵延,和缓细腻。
却是足以融化,包裹,窒息,占有一切的凶险危殆。
厌恶吗,不一定。画良之在短暂的停滞中扪心自问,心跳是紊乱喧杂的,得不出答案,反灌注进大量陌生的酸胀。
唯一清楚的,只有自己下意识在拒绝此般过度亲近,厌恶触碰,厌恶气息,厌恶关心,不是厌他。
“阿东,别闹。”画良之在这般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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