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遮拦,发疯地躁动着,一声一声直击在耳膜上。
他一下子软了心,不再挣扎,吊着胳膊由他紧拥了好一会儿,直到心跳声稳了许多。
“叫护卫队进校场,挂虎符。”没一会儿桂弘把人从袍子里放出来,大声宣道:
“孤将于长陵与诸君生死与共,与长陵共存亡,马革裹尸,战无不胜!”
护卫队中有人喊了声千岁,起了头,狼群便开了口,呼声连天不断。
这声音响得溃天,十里山河犹如响尾剑破空直穿校场,太子大纛与长陵军旗一金一赤交织台上。
画良之搁后头拍拍被他挤出褶子的衣服,冷不丁笑了一声。
怎还跟个三岁孩子似的。
——
是夜,桂弘趁着夜深人静,周围没什么人眼,钻了画良之的帐去。
掀了厚麻的帘子,看见画良之灯都未熄,趴在桌子上睡得死,口水都快把桌上的地势图湿成糊糊。
一想白天为了替自己跟护卫队出气,竟去跟李肄插旗比武,用什么敌损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心疼得快要了命——不过倒还真是他画良之做得出的事儿。
想必这一遭伤得不轻,但他那性子哪儿容得了别人关心啊,怕是房盖掀了也不带让人碰上半下,只能等这夜黑风高,悄悄过来关心。
瞧见睡了,赶紧趁机给人搬弄躺下,掏出药解他衣服去抹。
太子殿下还是一向笨手笨脚,果不其然,脱下画良之衣服后,劲瘦的身子本就没多少缓疼的肉,肩胛肿得厉害,乌了紫,后背前胸也满是淤青。李肄使得就算是锏,顿刃疾了也割人,体无完肤的,实在不忍再看。
桂弘心里不是滋味,想着抓紧趁人没醒这会儿把药上了就跑,怎的低了头——
就看见自己当初刻在他心口的字儿。那伤口生了疤,十分真实,蜿蜒扭曲像肉色的虫子爬在身上,真当是个不忍直视的奇耻大辱。
畜生。
不怪他那会儿被自己逼得去死。
桂弘胃里一绞,啪”地响亮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那时候犯了疯症,脑子里便只能念着恨,做出什么出格事,没法自控,可事到如今回头后悔有什么用,道歉有什么用,伤都真的伤了,抹不掉了,留一辈子。
许是这一巴掌扇得实在,大帐里拢音,或又是因为手笨涂药没个轻重,画良之吓得一哆嗦,腾地醒了。
木然盯着骑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僵硬向下:“……”
桂弘一时懵然,巴掌还黏在脸上:“……”
“……”
“…………”
“…………?!”
“………………”
——“我操你娘的干嘛呢怎么回事儿啊我靠我去你大爷个乌龟王八蛋的!不这,你,这,这是,你……你他娘趁人睡觉脱人衣服干什么!”
第92章 上药
画良之一连串骂得语速惊人,直接把桂弘使劲蹬翻地上,人也箭似的倒窜出去老远,缩大纛底下,瞳孔剧颤,惊惶万分。
“哎——呦,不是,我脱,我……是我脱的,我是……”桂弘在地上滚了两圈儿,头晕脑胀成了结巴,连连摆手,就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画良之慌乱中胡乱刨了地上的衣服过来抓着遮在身上,细长的眼梢都惊成了剥皮鸡蛋,动作大了扯得身上疼,嘶嘶哈哈跟见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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