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良之立在桂弘身后,闻言颈间青筋一跳,身子稍晃了半下,就被他从桌子下头压住了手。
“将军所言极是。”桂弘毫不反驳,点头道。
李肄深感自己下马威的话全跟撞在棉花上似的,对面铜墙铁壁滴水不入,更别提能让他对自己惧上半分,眉头拧得更紧:
“振奋士气说得好听,长陵城破,叛军第一个杀的就会是你。既然不愿来,不如趁早逃了,免得留在这儿给我闹什么不快。”
桂弘举起酒杯,往前送去,再仰头喝尽,道:“谨尊李将军教诲。”
“……”
宴席过后,李肄闷闷扬长离去,留下桂弘与画良之二人在驿馆。
桂弘淡然起身,面对半弧形镂窗站着,深吸口冬日凉气,忽地侧头哈哈大笑。
画良之被他笑得一愣。
“良之哥,怎样,没叫他得逞,骑到我头上吧。”
“……什么?”
“我说李肄啊,打拒不开城门时便看出他定给不了我们好脸色。像他这般自负清高的将士,与其讨好示弱,倒不如想办法让他觉得我们也不死什么好欺负的主,反倒是能得个刮目相看的机会。”
“看什么。”画良之不悦道:“怎说都是太子,就算是镇城大将怎样,咄咄逼人的,欺负了你,我拿他好看。再说你要他的刮目相看又什么用,难不成同为棋局弃子,惺惺相惜了不成。”
“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真当个插墙的旗,鼓舞什么没用的士气。”
桂弘转身道:“我想知道李肄的打算,也想知他要如何守城。假若把我用作其中,能有多拖延几日的效果,那我定是首当其冲的。”
“……”画良之沉默片刻,想他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如眼下真是最后一战,按最差了想,就算难敌身死,也绝不能像个窝囊废似的留人笑柄。
“嘁。也就你这个死皮赖脸的滚刀肉能办出这种事。”
桂弘长发被风撩起,细细碎碎扑在脸上。他从手袖里抽出手来,拨开挡眼的发,四下再无他人,也伸手轻轻摘下画良之脸上的面具。
见着张愠气不减的脸——他这张风姿绝代的脸啊,狐目飞梢蛊人,真就半点不成威胁,怎越是生气,神色反越是惹人心痒,恨不得让他气得更重,气得两颊泛了薄红,洇到白嫩的脖颈上,眼中雾气蒙蒙,定别有一番韵味。
他抹了把嘴,上下搓了搓自己发热的两臂,道:
“哥,这风好凉啊。”
次日一早,风平云淡,画良之起了个早,寻思着今日的行程,柴东西从外边叩门进来。
他绕道画良之背后,去帮人系好胸甲,又把披风捧过来,道“大人,今天也都集合好了,都在门外。”
“行。”画良之低着头整理衣带,道:“等我做什么,你们先去校场就是了,不用请示。”
“呃……”柴东西吞吐哑口。
画良之心觉奇怪,这才抬头往面前铜镜看去。
柴东西那小孩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小半年不见,脸上婴儿肥没退,身高已经串到自己头顶上,约么着以前拿不动的大刀长枪也该提得起来了。
不过视线稍微一偏,愕地从铜镜倒影里看着他左眼上一大片发紫的淤青。
“你这……?”画良之连忙回身,打量一番,问:“怎么弄的?”
柴东西目光躲闪,捂着眼憨笑两声,不好意思道:“昨儿摔、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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